于是竹取千遥拿起自己换下、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晚礼服，顺手搭在臂弯里，又检查了一下，没留下其他痕迹，就和他一前一后离开。

琴酒还戴着易/容/面/具，竹取千遥就也没有卸掉伪装，一边朝外走，她一边用手指捻着晚礼服被血液浸透、已经干掉的硬邦邦的一面，发现自己大概是脱的时候太着急，还扯出了一条大口子。

……算了，反正也是一次性的。

竹取千遥顺手把这件原本贵重的晚礼服丢进了车后座，准备一会儿回去以后直接烧掉。

……

汽车内，波本和赤井秀一的表情同时变得难看起来。

绿宝石项链这种耐久的贵重物品一般会回收，但礼服太过私人，基本上也只会穿一次，因此不在回收范围之内。

所以对方只给了绿宝石项链的时候，波本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但现在……

浸血、被撕破的礼服。

不，克莉丝汀本人不在这里，那么说不定只是礼服不便于行动、所以她离开的时候脱了下来，血应该是受了重伤的琴酒的。

那张陌生的脸，波本记得，是贝尔摩德制作的易/容/面/具的脸，再加上墨绿色瞳孔，很容易能认出来应该是琴酒本人。

但另一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琴酒借着克莉丝汀的信任，在她放松警戒时袭击了她。而单人进单人出，克莉丝汀·温亚德的失踪，不会有任何目击证人。

而gin和jacky可以在这件事里动的手脚太多。

gin对她的控制欲之前就有所体会，而jacky……会这样认真地把一个女孩贴身穿的衣物翻来覆去看好几遍，那不是变态是什么？

仔细回想起来，琴酒让克莉丝汀把自己拿到手的任务物品交给boss，这意味着他对克莉丝汀是抱有着绝对的信任的——组织这位多疑而冷酷的topkiller，真的会对别人有绝对的信任吗？

即使再朝前推gin和jacky的动机，也是完全说得通的——原本被留在自己掌心的女孩，被强行带走，再见面时对方身边已经有了男友，还有别的潜在觊觎者。

而且，她今天那副刚从宴会上回来、盛装打扮的漂亮模样，说不定也是激怒对方的一个点。

如果是这样的走向，那克莉丝汀现在在哪里？是还在夜总会里吗？或者是对方晚出来的这些时间里，已经把她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再或者说，其实已经在那辆车上了？

脑海里瞬间闪过各种想法，波本却让自己的表情迅速地镇定下来。

赤井秀一也在思考着什么，不过那辆车还没开走，他的手机就收到了新简讯。

「对不起，诸星先生，我临时有长期任务，半个月后回来。」

赤井秀一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没有犹豫，直接回了电话过去。

……

“诶，诸星先生？”

刚把车开出停车场，竹取千遥手忙脚乱地关了变声器，又握好方向盘，用脸和肩膀夹住了手机进行通话。

一边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副驾驶上琴酒老大哥的表情。

听到熟悉声音的一瞬，赤井秀一稍微冷静了一些，问她，“你已经走掉了吗？”

“嗯，对不起，”竹取千遥小声道歉，“我会尽快回来的。”

“没关系，克莉丝汀，”赤井秀一努力用平时的语气说着话，“你今天的样子很好看。”

“咦，诸星先生那时候在吗？”竹取千遥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想请你穿给我一个人看，”赤井秀一冷着视线，声音微微放得温和起来，试探着问道，“乖孩子，可以吗？”

“那个……”

竹取千遥想起后座上已经完全没办法再穿的裙子，稍微有些头秃，正准备回答，一只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琴酒压低声线，嘲弄似的笑了一下，语气危险地问道，“千遥，还没被教训够？”

她呆滞住，没反应过来，于是那只手轻轻松松地从她手里拿走了手机，挂断了电话。

“教训什么？”竹取千遥迷茫，“大哥，我不可以跟男友道别一下吗？”

“那家伙大概还留在停车场里等你出现。”

几乎在诸星大问出口这些问题的瞬间推测出原因，琴酒语气嘲讽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