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运使没好气道:“此事与李大人无关罢。”
“本官只是提醒运使,这世道空口白牙、只说不做的人多。运使切莫轻信承诺,要当心啊。”
“不劳李大人费心了。”丁运使嗤声道。在他看来,李佑所说纯属无稽之谈,哪个盐商敢与他许空头承诺?除非不想吃盐业这晚饭了。
不过李佑这话,却激怒了心中正不痛快的主人何大盐商。他们盐商就是银子多,李佑的意思是担心他们盐商拿不出钱么?太小瞧人了!
当即冷声道:“李别驾多虑了!钱财只是小事一桩。”
“说来说去,还是空口无凭。”李佑故作不屑道,“就如今日,事前传说名家荟萃。结果还是名不副实,没看到有什么出彩啊。”
何大盐商今天早被李佑惹得快喷火了,这时按捺不住拍案道:“我愿给丁运使立字据为证!”
李佑鼓掌道:“此言甚好!甚好!不知别人是否也有这个信用?”
盐业七大巨商如今都正在座,其中一位姓郑的生了同仇敌忾之心,傲然道:“何兄敢立据,我等有何不敢?同立一据好了,报效朝廷也是我等的本分!只是要劳动盐运司押运辛苦了。”
丁运使笑眯眯道:“都是为朝廷效力,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有仆役拿来了纸笔,何员外亲自执笔,写道:“景和八年十一月二十八日。立据人,何云梓、郑文付、安焯、黄应奎、马铉、卢自珍。中见人,府正堂罗。今为报效朝廷事立据,每人自愿捐输白银十万两。恐口说无凭,立据为证。”
其后,七大盐商中的六个都画了押,只有金百万另辟蹊径,没有参与进来。
何云梓将这张字据放在丁运使案上,回头对李佑道:“李大人还有何话可说,我们盐商人家,向来说话算话!”
突然脚步匆匆声打破了堂中懒洋洋的气氛,有几个县衙衙役带着一位粗布衣衫、满面风尘的中年人进来。此人他背着厚厚的包裹,瞧装扮应当是急递铺的铺兵。
“大老爷!有六百里急诏分别传与你和钦差朱大人!”
诏书不是诰书敕命,又是加急的,不讲虚礼也无所谓,更何况现在这个场合特殊。李佑便直接伸出手去将发给自己的诏书领来,另一封则由铺兵交与了朱放鹤。
展开诏书看了几眼,李佑面含诡色的走到丁运使身前,将诏书递给丁运使。
哗啦!丁运使阅毕便失态了,暴怒的将手中茶杯狠狠砸在地上。又让李佑借盐运司的鸡生了自己的蛋,气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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