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外甥nv要被抢走了,秦司乐情急之下吼道:“内阁李中书面前休要放肆!”
内阁这个名头有时候tg唬人的,但唬不住真正权贵人家,中书舍人算得什么,除非搬出大学士来。
不过近日李估名声鸠起,人的名树的影,肯定不同一般了。即便耳目不是很灵通的也能看出,一个七品被三位数的奏章持续弹劾半个月,先后与三个阁老jiāo恶,至今尚巍然不动,若说没有强力背景,谁信?况且还有圣寿节上与太后谈笑风生拉家常的段子,绝不可等闲视之。
果然,中年头领听到李估的大名便停住了脚步,与李估对视几眼。但李大人泰然自若的立在那里,什么举动也没有,不太像阻拦的样子。
但对李估还是有点忌惮的,他试探xng的指挥手下继续将轿子向外抬,却见李大人对此毫无反应。
于是中年头领一边猜测道莫非李中书不愿意管闲事?一边飞也似的带着手下抬着轿子跑路了,省的李中书变了心思惹上纠纷。
秦司乐望着自家外甥nv被强拉走,简直y哭无泪,不明白这李估是个什么想法,连连跌足抱怨道:“李大人你这是她那里有彭阁老的罪证!”李估意味深长道:“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此事确实是赶浮了……”李估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秦司乐,chā言道:“委实巧合,巧的叫本官不敢相信。”
别忘了,李大人秉xng多疑,虽然在大人物和友人面前隐藏的很好,但对于小人物,他从来不屑于掩盖自己喜欢疑神疑鬼和有罪推定。
在苏州当了一段时间断案官,更是助长了他这个o病。譬如今天的秦司乐就让他感到很可疑的……,
秦司乐闻言一呆“大人何出此言?”李估连连冷笑道:“本官此时需要有彭阁老的罪名,恰好你就主动示好说有,简直是腹中空空时天上掉了ru饼子,叫人惊喜jiāo加的很哪,太巧了,太巧了!可本官向来不敢相信平白送来的好运气的,也从来不信世间有如此巧合。说实话,本官也曾给别人送过一些好运气,可惜那些好运气都是带着〖砒〗霜的。敢问阁下,你凭什么敢为了协助本官而得罪阁老?”
说着李估一指n外,继续道:“恰好在她身上,恰好又是本官见过的,恰好还是你外甥nv,恰好今天又遇到抢人。要什么有什么,可以写本传奇词话了。连串不停地巧合,这得是烧了多少高香?”
秦司乐无奈苦笑道:“李大人误会了!在下绝无恶意,请听在下细细道来。”
李估冷哼一声,示意秦司乐继续说。
原来秦司乐这个外甥nv名唤程赛y,出身古隶富户,本来家中日子安稳富足。但她父亲程老爹也就是秦司乐的妹夫,不知道犯了什么糊涂,见别人当盐商赚大钱,也起了这个心思。
但要知道,以国朝制度,天下盐商分为十纲,基本都是固定的,从头到尾垄断经营,其他不在官方名单里的不许从事官盐贩卖。程老爹想作盐商,便只好花了些银子,从别人手里买回一个盐商名额顶替,同时还收了人家手里的一千多引的盐引。
可叹程老爹只看到盐业暴利,却不晓得这里头水深到无法想象,全天下比这还清白的地方真不多了。
别的不说,盐引不过是个凭证,盐商拿到了盐引后还需要去指定盐场娄盐,叫做守支。若支不到盐,那还赚什么钱?关系不过硬的,守得全家破产也等不到你支盐,甚至有守了祖孙三代还支不到盐的。
程老爹手里这几乎倾家dng产花了数千两收来的一千多盐引,表面占了便宜,当前一引官价七两,正常下来拢共需要万把两银子。但指定在长芦盐场支盐,那可是个凶地。
长芦盐场在北直隶渤海之滨,距离京师近在咫尺,所以你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