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
念及这人平时也算得力,李佑便骂道:“先滚下去回头再与你细算”
下面税银入库的事情,自然不用李父亲力亲为了。
李佑将父亲请到推官厅里上座,陪笑问道:“父亲怎么亲自辛苦一趟。”
“看你在府衙好大的威风,难怪县尊指名叫为父来上解税银。”李父答道。
原来虚江县的新知县上任时路过府城,晓得李佑在府衙的影响力。得知自家县衙里这个李姓老吏是李推官的父亲,便将刑房之事委托给他了,又特意请他负责向府衙解送税银。
虚江县一年额定银税(粮税另算)十二万两。之外加征二万四千两火耗,其中按行业规矩要上交一半到府库。
现在有李佑这大脸面在府署坐镇,又管着银库,如果他父亲自来交税,一分银子火耗也不交,府衙又能怎的?等于虚江县每年省下了一万多两银子啊。
这个新知县心思倒是挺活泛…李佑想道,直指要害的问道:“他给分你多少?”
“一成。”
每年一千多两…李佑点头道:“尚可。”
虚江县税少了当然是好事,李佑作为虚江人也没道理拦着家乡的福利。但要维持府库的总收入,还得在别的县多收些火耗来弥补。
李佑又安排起住宿,“今夜请父亲在后衙歇息一晚。”
李父摇头道:“不必了,为父另有住处。此次前来还有一桩公务,本月是苏州府院试,派差轮到虚江县,县尊又遣为父看管民夫应役,这几日要打扫贡院,我睡到那里去。”
依照规矩,府里每次考试的花销差役由各县轮流负担,比如打扫号房、巡逻杂役、购买书籍纸烛等等。本次便轮到了虚江县。
李佑埋怨道:“这个知县当真不晓事,也不怕累到父亲。”
李父语中带刺说:“还不是沾了好儿子的光,知道为父在府城有人照顾,办事方便。况且不到府城,怎么知道我儿的风流本事。”
这…看来是父亲听到最近的流言了,他从哪知道的?难道短短几日就传回虚江县?“那只是谣言蜚语而已。”
“不一定罢。”李父意味深长道。
李佑解释说:“据我猜测,是皇商钱家找儿子结亲,未得逞便胡乱散布流言中伤,儿子阻拦不住。”
“这都是你的托辞你心里未必有没有杂念,未必不是存了个观望念头。”
李佑立刻辩解道:“并非如此,儿子不可能与那赵家…”
“赵家不可能或许还有别家,哪个不比刘娘子强?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把戏亦或说你也在试探风头看看各方反应这都是你的杂念,即便不是故意的也是不是完全无意的知子莫若父,你瞒得住别人瞒不住我”李父高声道。
换成别人这般胡说,李佑早就作了,他是这样没品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