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螺跟在旁边,有些羡慕的看着他们。他想起了自己山上也是有很多朋友的,山上出来两个多月,他真有些想念他们。
贺观棋在同窗们和村子里的各位叔伯目送下上了车,车轮缓缓前行,渐渐驶离远。
螺螺趴在小小的窗户上,扭头看着榕树村越来越远,心里也慢慢地有些难过。虽然他在村子里不久,可村里的人对他很好,尤其是那些干娘们,真是待他好到心坎里,他也很舍不得。
直到再看不见村口最高的大榕树,螺螺才收回脑袋。贺观棋静静地坐在他身边闭目养神,螺螺悄悄地考过去,把头放到他的肩上,拉着他的衣襟小声说:
“我们以后还回来吧?”
贺观棋睁开眼,过了一会儿才抬手,轻轻地环住螺螺肩膀,轻声应道:“嗯。”
即使是坐车,京城也实在太远了,他们一路走走停停不敢耽误时间,也足足花了快二十天的时间才到目的地。
“贺公子,前头就是国子监了。”赶车的小厮跳下马车掀起帘子对着贺观棋说道,“我家老爷的意思似是,让您先去拜访一下那位严祭酒,他会给您安排。”
贺观棋轻声道谢,带着螺螺缓缓下车。
螺螺站在国子监门口,仰头轻声惊呼。这地方实在恢弘气派,连外头雕刻的石狮子都透着三分威严,震慑着所有意图不轨的宵小。
与赵思勰派来护送的小厮道别,贺观棋却无心打量周围,风|尘仆仆赶路二十天,他着实累了。只想赶紧去拜见那位祭酒大人,然后寻个地方住下来,好好休养一番。
怀中揣着赵思勰的信,贺观棋跟在引路官后头来到严祭酒的住处,彼时刚好是傍晚,那位严祭酒有空,亲自接见了他。
螺螺不敢乱动,乖巧安静的站在贺观棋身后,尽心尽责扮演着一个合格的书童,生怕给贺观棋惹麻烦。
严祭酒据说年逾四十,可面上无须保养得当,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儒雅端方,看起来不是那刁钻刻薄之人。
他看了赵思勰的信件,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贺观棋,深觉此人确实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当下就鼓励了他几句,让他安心在此读书,日后好报效皇恩。
贺观棋神色恭敬,一一应下,分明十分疲倦,却没有露出半分不满。
严祭酒与他说完话,目光在他身后安静站了许久的螺螺转了一圈,点头又说:“你这书童不错,果然物似主人。”
贺观棋一愣,回头看了一眼,接着义正言辞的说:“大人,这位不是学生的下人。”
“他是我的表弟。“
严祭酒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原来如此,你们兄弟形貌倒是极佳。”
他顺带着又把螺螺夸了一回,像是想起什么,又道:“你应当也知道,国子监也有不少官宦之子,有些事也不用我特意提醒你。”
“真要遇着他们就绕着走,凡事能忍就忍,不要冲动逞能。”
尽管他说得委婉,却也几乎明示了国子监有些二世祖惹不得,贺观棋明白,连连道谢。
严祭酒知晓他们一路奔波,也没拉着说太多,又交代了几句后就让人领着他去自己的厢房住着。每个国子监的学生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虽然地方不大,可好歹有个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