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信愤怒的看向了刘安。
刘安却没有丝毫的退却,“您特意说起这件事,是因为睹物思情,还是因为觉得我非要跟着您前往是因为警惕您,是来监视您的?”
“阿父能将南北军交予您来指挥,难道还会因为您前往南方而不安,特意派我来监视您吗?!”
韩信忽然笑了起来,戏谑的问道:“这是你大母所告知你的?”
“不是。”
“您是我最敬重的人,也是整个大汉最重要的人,阿父将您当作自己的长辈来对待,我同样如此。”
“我不想与这些舍人们一般,用那些假话来哄骗您,安抚您,只是因为将您当作长辈的缘故。”
韩信与刘安对视了许久,脸色方才平静了下来。
“就当你说的是对的吧。”
“太尉,您看这条道路这或许不只是您被押往长安的道路或许也是当初您率领将士们征伐而过的道路,可能是高皇帝与您同车所巡视过的道路我不曾见过高皇帝,可是阿父常说,高皇帝最宠爱的将军就是您就是您真的谋反,他都不愿意将您处死,我想,您对他也不该只是有愤恨吧。”
韩信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眺望着远处的道路。
他仿佛再次看到了那个骄横却得不到重要的年轻人,那个满脸笑呵呵,总是无礼的搂着自己脖颈的大胡子。
莫名的,韩信有些怀念那个无礼的大胡子,想念与他征战,听他吹嘘的时日。
马车匆匆从这道路上路过,韩信的眼神里却没有了什么怨恨与愤怒。
在他的身后,大胡子正搂着年轻狂士的脖颈,讲述着自己那比谁都要宏伟的理想壮志。
“我想要夺取天下,能为我做到这一点的人是你吗?”
“是我!”
“哈哈哈,到时候我将最富裕的地方封给你怎么样?咱可以修个亭子,叫上众人,整日设宴吃酒,再叫几个赵女为我们起舞!”
“不曾听过有人不想着如何战胜强敌就想着往后该如何享受的!”
“你现在不就听到了吗?不为了享受打个屁的仗啊!别这么倔,走!吃酒去!
谁醉了谁驾车!”
韩信的脸上缓缓出现了一抹笑容。
云梦泽已在身后。
赵头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脑袋,站在了两位将军的身后。
周亚夫和周胜之站在最前头,脸色平静的看着远处。
这俩兄弟已经将琅琊收拾的差不多了,周亚夫在到达琅琊之后,火速出手,彻查当地的情况,周亚夫带来了皇帝的诏令。
皇帝有诏!
但凡与水贼勾结者,族诛!
任何事情,只要做了,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周亚夫这次还从廷尉借来了一些好手,这些人都是查桉的好手,当初跟着王恬启做事的老人,好几个本来都是退休了的,是王恬启叫出来跟周亚夫的。周亚夫本来是想直接将王恬启给带走的,只是老王年纪太大了,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赶路之苦,就举荐了几个身体还不错的老友,以及自己所熟悉的下属,让周亚夫带着去。
这些人打仗或许不行,但是彻查此类的桉件,却是手到擒来。
只是搜查那些豪族可能存放钱财的地方,就有了极大的收获,很多人都无法解释这些钱财的来源,甚至还有了意外的收获,找到了很多牵扯到其他罪行的人。
琅琊内部被狠狠整顿了一番,勾结水贼的商贾,豪族,官吏,一一被抓,郡守赵头整个人都绝望了,自己麾下居然有十七个勾结水贼的官吏,这次怕是要去地方当县令了。
还不等他上书请罪,太尉和太子的车架又已经逼近了琅琊。
这么多年之后,太尉再次返回南边,这件事还是很轰动的。
况且太子随行,这沿路的官吏都是提心吊胆。
“太尉这次前来,听闻是要大改楼船军啊兄长可担心?”
周亚夫忽然开口询问道。
周胜之摇了摇头,“陛下早就给我说过这件事我没有什么才能,无法做出什么改进,大汉的楼船军还是在效彷过去的战术来作战,甚至编制都是当初楚国水军的那一套东西船只的分配,水手的编制,武器装备,都是这般的混乱现在的大汉水军没有敌人,纯粹是因为大汉强盛,船只多,跟我们本身倒是没有什么关系。”
“太尉这次前来,我肯定是要挨骂的,不过,水军能更进一步,就是罢免了我,我也知足了。”
“不至于要罢免兄长。”
周胜之轻声说道:“水军跟你们是完全不同的,我们所遭受的东西,你们根本不敢想象太尉要来统率我们水军,全军都是一片欢喜”
兄弟俩正在交谈着,就看到远处缓缓出现的队伍。
两人停止了交谈,急忙做出了行礼的模样。
战车行驶在队伍的最前头,韩信保持着站立的状态,看向了面前这些来迎接自己的众人。
那一刻,来迎接的队伍里顿时一片混乱,有甲士踮起了脚尖,有校尉激动的低语。
大汉太尉来了!
对这些将士们来说,韩信那是个传奇,能见到他一面,都是足以让他们铭记一生的事情了。
周亚夫有些惊讶的看着远处的人影,狐疑的问道:“太尉看起来怎么有些不一样了?”
周胜之抬起头来,看了韩信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头别抬得这么高啊没什么不同啊,还是那么的吓人。”
周亚夫没有说话,心里却满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