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离开了,樊亢方才狐疑的看着直不疑,“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呢?”
“原先他们可是半点都看不起我们,这要么是卿当了皇后,要么是代王登基了否则没有理由啊!”
“将军慎言啊!
”
直不疑差点就要捂住樊亢的嘴,看了看周围,方才无奈的说道:“我目前也看不出他们的想法,只是,他们忽然对我们如此客气,还要给与这么多的援助,这一定是有图谋的,将军啊,我觉得,这样忽如其来的好处,我们是不能接受的我听闻,忽如其来的福气,伴随着巨大的祸患,我们如今齐心协力来治理此处,教化当地的百姓,开了数个城池,只要安心做事,凭借着此处的优势,迟早都能发展起来,何以去索要燕国的好处呢?”
“燕国是大国,国力胜过我们数十倍,不会无缘无故的对我们示好,最好还是拒绝了吧。”
其余将领和文吏在此刻却是愣住了,他们都低下头来,回味着方才丁安城所说的好处,说到底,其实他们也很心动,倭郡有着自己的优势,可短板也很明显,方才宁安城所说的那些,能很好的解决他们现在的诸多麻烦,能让他们少奋斗十年,他们怎么会甘心就这么放弃呢?而樊亢看起来也是有些纠结,迟疑。
他们还在犹豫不决,可宁安城这里却很是急切,几次要求拜见樊亢,整日都是急躁不安的模样。
为了能见到樊亢,他甚至还增添了很多的好处。
更多的赞助,更多的人口,甚至愿意免费为倭郡提供启蒙人才
樊亢已经是有些坐不住了,他来到倭岛这么久,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援助,而副将和文吏们,也纷纷上书请求樊亢答应下来,唯独直不疑,还是坚定自己的看法,认为不可接受。
樊亢无奈之下,再次接见了丁安城,这次减免,樊亢开门见山的问起了原因。
“你若是不说实话,我是不敢接受的,非要告知我实情才行!
”
“若是再敢用瞎话来湖弄我,我现在就将你驱赶出去!”
丁安城苦笑了起来,“君侯,事到如今,臣也不敢再瞒着您了是这样的,代王就了国,代国与燕国是近邻,向来是互相帮衬的,可是代王觉得燕国原先的行为对您不够尊敬,就不愿意与我们继续合作,我们这才前来补偿,只愿您能宽恕我们过去的罪行,能与我们联名上书”
樊亢恍然大悟,顿时仰头大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
“我那犹子,倒是知道为他舅父出气啊!你早说这些,我又何必迟疑呢?”
“我们三国本来就近,本就该互相帮衬,你们燕国先前的作为可是不太地道!”
丁安城笑着点头,“往后肯定不会如此。”
樊亢也安下心来,“联名上书是吧?可以,现在就与你上书!”
如今的联名上书,其实就相当于过去的诸侯盟誓,双方就一问题达成协议,随即将合作内容上书给庙堂,跟过去的诸侯盟誓所不同的是,过去违背盟誓了没有人管你,可现在违背了其中的内容,那庙堂可就不会惯着你了樊亢正要取来笔墨,直不疑却再次挡在了樊亢的面前。
直不疑这个人,哪怕是在太子的门下,也是很得众人的拥戴。
此人平日里沉默寡言,对待任何人都是谦逊有礼,从来不会对别人发火,宽容大度,被称为太子门下的长者不是因为他年长,而是因为有长者之风。
自从他来到倭岛之后,也是全力辅左樊亢,联系当地的官吏,以宽厚的风格得到了众人的喜爱,就连樊亢也很重视他的意见,否则也不会再三询问宁安城。
可是此刻他再次阻挡,樊亢就有些不理解了。
“直君啊,他也说了自己的理由,这并非是什么坏事,三家合作,这是好事啊,您这是何必呢?”
直不疑还是那副憨厚老实的模样,他先是请求樊亢原谅自己的失礼,随即看向了宁安城,“这位君子,我是知道您的,您是都阳敬侯的嫡孙,开国十八侯之一当初在长安犯下了些过错,如今在燕国做事,您有如此尊贵的身份,每次却都急着立下功勋,不能以诚待人,这实在不是开国功侯的子孙所该做的事情啊,您的大父所立下的功勋,能给与您施展才能的机会,可不计后果的谋取功劳,会葬送了你们一家的富贵,更是会堕了你们家族的威名。”
“我请您深思,勿要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大丈夫要立下功劳,要凭借着自己的真才实学,不能通过一些狡诈的手段啊。”
直不疑说的很是诚恳。
丁安城仿佛被刺中了痛点,顿时跳了起来,“你是什么意思?我与君侯商谈,你个小小的官吏,居然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是什么爵位?也配来与我说教吗?!”
樊亢顿时不喜,“直君虽然没有爵位,却是真正的君子,你怎能出口羞辱?”
丁安城憋着心里的怒火,很是不悦的说道:“我这次费劲了心思说服燕王,前来这里,本来是为了弥补双方的关系,按着陛下的吩咐,加强三国之间的往来,为陛下而治理地方,没有想到,居然遭受了这般无礼的对待,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不必再谈了,无论是代国还是倭郡,都莫要再想着与我们合作了!
”
他说着就要转身离开,有副将急忙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