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被身材瘦小,其貌不扬,他的语气总是很急促,“殿下,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若是要执掌御史府,只管与那位陶君打好关系,将大事都交付与他,让他出面来做事,此人还是有些才能的,可以确保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而殿下若是想要更进一步,做出些事情来,那就可以借着执掌御史府的机会,调查各地官吏的情况,将门客派往最为合适的地方,用这些贤才来取代那些政绩不足的庸碌之人这州监察制度本就是您所提出来的,您还可以更进一步,完善州监察与御史府之制衡归属”
伍被给出的建议很简单,首先是让陶青出面,求一个稳,力保不出事,然后在稳定的基础上去做出点事情来。
刘安深以为然。
雷被有些不悦的说道:“殿下,何以如此麻烦?您乃是太子,只管将御史官员叫来,吩咐便是了,谁敢不从呢?”
刘安大笑了起来,“确实不敢不从,可用人不能只是通过威势,需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我所用,否则只是表面上答应,实则不肯出力,又当如何呢?能在庙堂任职的,都是天下的贤才,对待贤才,还是要以礼和理来安抚收拢对待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态度,当初我与申培公辩论这件事,他就认为,君子对待任何人都要以同样的态度,不能因为对方的身份高低而有改变,否则便是小人之举。”
“可是他这番话是错误的,有人可威而使服之,有人可礼而使服之,事以人而不同啊”
伍被有些无奈,“殿下,现在不是谈论学问的时候,还是尽快拜见陶君,交代他大事吧。”
“喏!”
孔雀国的太子阿耆在长安已经有好几年的时日了,当初他跟着刘勃的关系很不错,跟百乘国王子的关系就很恶劣,后来百乘兵败后,百乘王子回了身毒,而他则是继续留在了这里,通过多年的学习,他已经渐渐变成了大汉人的模样,穿着大汉之衣冠,引经据典,还自发的加入了儒家学派,他加入的甚至都不是一般的儒家,而是公羊儒。
他在苦读多年之后,还给自己取了汉家姓名。
他按着《逸周书》里的五行学说为介,取了白为姓,因其书曰:西为金,金为白随即又给自己取了个名为弘毅,如今,公羊内部的学子们都叫他为白弘毅。
这位太子的学问做的居然还不错,在太学里也常常参与辩论,还赢下了好几次。
除却那相貌外,他基本上已经看不出原先身毒的身影了,一身的儒装。
当他奉命来到了厚德殿的时候,刘长都被他给惊到了。
看着他这一身的打扮,那毕恭毕敬的行礼方式,以及熟练的雅言,刘长都迟疑了许久,方才问道:“你就是孔雀太子?”
“臣正是,得知陛下召见,却不曾沐浴,有失礼之处,还望陛下恕罪!”
刘长抿了抿嘴,看向了一旁的刘恒。
刘恒长叹了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看来你在太学里学的倒是很不错,你治了什么书啊?”
“弟子治春秋!”
“什么春秋?”
“自然是我公羊之春秋。”
听到这一句,刘长再次揉了揉额头,你学个什么不好,学公羊?刘恒点了点头,说道:“这次招你前来,是因为出了事,你得要回去了。”
“啊?要我回去??出了什么事情?”
太子有些惊愕,刘恒解释道:“你阿父在败给百乘之后,心中悲愤,疾病缠身,那边传来了书信,说你阿父病重你得赶紧回去了。”
得知这件事,太子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眼眶迅速泛红。
刘恒再次叹息,“不要太担心,我会护送你回去的,还有车骑将军,我们一同送你前往,那边的局势不是很安稳,你大概也知道,安息人图谋身毒久矣,而大汉在身毒废掉了很多不合乎礼仪的制度,导致那些贵族对大汉很是不满,他们勾结安息人,原先还有你阿父来坐镇,现在你阿父病重,那边不知要乱到什么地步”
“我知道了”
刘长抿了抿嘴,趁机说道:“还有一件事,还是你阿父的问题,你既然在长安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心里肯定是知道是非的,你阿父出了事,那些外敌肯定会找出各种理由,想要离间孔雀与大汉诸国,甚至是离间你我,你要看清楚这些人,勿要为他们所教唆另外,不要太相信原先那些与你亲近的人,冯公说,你在孔雀里的名声变得很差,他们都觉得你已经没有资格来继承王位了”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说道:“陛下,臣知道,请您放心吧只要臣在孔雀,身毒就一定不会乱起来,臣会用圣人的道理来治理孔雀,教化上下百姓至于安息人,我也绝对不会让他们肆意妄为!
”
“好,那你就跟吴王商谈一下前往身毒的事情吧,抽出时日来跟你在长安的好友们道别,你这次返回身毒,或许就没有机会再返回长安了。”
“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