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一愣,这才拿出了第二封书信,这也算不上书信,是一个详细的数据表格,上头记载了安息的诸多情况,包括诸多兵种的数量,疆域,郡县(省)之类的,看起来很琐碎,有些数据是飘忽不定的,例如安息人的骑兵数量,上头所记载的是十三万到十八万之间,这肯定是很多行人军所打探出的不同情况汇编而形成的。
就算不是很具体,但是区别也不会太大。
刘长认真的看了片刻,眉头紧锁。
“这安息王何以如此穷兵黩武?这军队数量,他的百姓如何能养得起??甚至还有常备军,不从事任何杂事他那点疆域,难道他们的树上能长出肉来吗?简直丧心病狂啊!”
这不怪刘长惊讶,在历史上的四大帝国里,安息向来就是个走暴兵路线的,他们长期沉迷在穷兵黩武的政策里,对国内的治理不太上心,因为地理的优势,不断的通过战争来维持这帝国,这样丧心病狂的举动堪称是中亚小秦国,秦国都不如,秦国好歹还很重视农桑,当然,他们在历史上的没落,也跟这样的制度扯不开关系,一味的走战争路线,若是不能毁灭敌人,那被毁灭的只能是自己了。
帕提亚在历史上的灭亡就是因为陷入了与罗马的战争泥潭,双方打得不可开交,并且没有能得到太多的好处,最终导致内部的毁灭,王朝结束。
吕禄站在远处,都不由得称奇。
能让陛下高呼穷兵黩武,这位安息王也算是个奇人了。
当今陛下在贤臣们那里的评价,怎么都是绕不开一个穷兵黩武的,陛下的武德太过于充沛,从登基到现在,每年都有战事,开疆扩土,开拓欲望比始皇帝都强了好几个档次。
张不疑解释道:“陛下,按着冯敬的话来说,安息人乃是游牧出身,他们不怎么重视国内的发展,一直都是通过战争和掠夺来反哺自身故而军队数量庞大,战斗力很高,因为不在乎农桑,故而任何时期都可以出兵,这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太尉所担心的倒也没错,这样的敌人对大汉土地垂涎三尺,确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刘长骂道:“这人就是一个昏君,他要是敢跟大汉开战,大汉就是拖都能拖死他,将他整个国都给灭了他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
“但是不能让他骚扰大汉的边境。”
“你现在就派人去将这些东西递给太尉他们!”
“唯!
”
张不疑急忙行礼,拿着这些数据就匆匆离开了厚德殿,刘长看起来还是有些严肃,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申屠嘉用来守身毒是够用,但是想要给安息人难看,怕还是有些不足啊。”
“陛下何出此言呢?”
“我过去有些低估安息人了他们每年都在扩张,实力增长的很快,大汉距离身毒可不近啊,要是松懈了,还真的可能会被这些人给摘了果实若是身毒的门户失守,大汉可经不起这损失身毒的物资是大汉如今能全力发展的保障,以身毒之物力,行我大汉之仁政身毒若是丢了,我们会变成入不敷出政策都要被迫停止,这还是很麻烦的。”
“安息人不是杂胡,他们跟当初的匈奴人一样,是能给大汉的附属国带来真正威胁的潜在强敌”
“当初匈奴人与大汉争夺那些杂胡,双方的战事持续了很多年,现在又有安息人来与大汉抢夺身毒这敌人比匈奴还难对付。”
“啊?难道他们比匈奴人更强大?”
“倒也算不上,反正冒顿肯定是要强与这个安息昏君的,但是他们太远了,大汉要出兵,就会像当初出征塞外那样,承受巨大的后勤压力,守住身毒,让身毒承担后勤的情况下与安息人交战,才是最好的选择,就像我们当初收复杂胡来与匈奴人交战一样”
就在刘长跟吕禄讲述着自己的想法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只见一个近侍走进了殿内,拜见了皇帝,说道:“陛下!有河西国的使者前来!”
“哦?河西国?让他进来!”
就看到一个甲士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欣喜与激动,拜见了皇帝后,将书信递给了他,随即退下。
刘长翻开书信,看了片刻,再次“龙颜大怒”。
“当真是诸事不顺啊!
”
吕禄惊讶的拿起了书信,对于河西国,他所能想到的就是最近在进行的战事,大汉帝国与外羌之战,这些外羌,是指河西与巴蜀之外生活在高原地区的羌部族,他们与大汉发生过很多次的摩擦,而每次战败,都会逃回高山,大汉对这片白雪皑皑的高原没什么办法,上去都困难,更别说是去追击作战了,而面对他们的骚扰,大多数郡守和将军们都选择将他们击退了事。
他们也我行我素的长期进行劫掠和骚扰,当然,也不是完全敌对,有些时候,他们会带着牦牛来与汉人进行交易,他们也习惯了大汉军队对自己的无能为力。
历史上,这种通商又骚扰的局面持续到了大汉灭亡的时候,可这次,他们显然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周勃向来就不是什么宽容的性子,在外羌劫掠河西国之后,这位直接上书庙堂,要求强攻外羌,将他们全部干掉,而对庙堂这边的担忧,他表示,要是打不掉,就砍我自己的脑袋!
周勃随即就领着军队开始了对外羌的追剿,他招募了大量的羌人进入军队,以这些习惯高原生活的人组建军队,进行追杀,连战连捷,若不是因为对方跑的快,又有恶劣的气候来掩护,战事也不会持续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