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不后悔被关押起来,只是觉得自己影响了他们的关系,太尉又多重要,他心里还是清楚的,因此在冷静下来后,他心里是无比的后悔,刘长却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无碍!他这次做的确实过分,身为弟子,就要在老师行为不对的时候及时制止,一味的支持和隐瞒才是不孝的行为你不必担心,况且,我又不是没跟他吵过」
刘长这也不是假话,他是整个长安唯一敢跟太后,太尉这两人吵架的存在。
刘长并非是刘盈,纵然太尉,惹怒了他,也敢扭着脖子吼几句,哪怕挨了揍,也不惧怕。
太尉也知道他这浑脾气,两人的争吵最多能持续三天。「不要在意这些了,说说身毒的情况,如何解决的?」
「按着陛下的要求,对身毒进行了划分,在三个地区施行三种不同的政策,同时臣委派了不少官吏,共计四百二十三人,由他们来辅佐当地的君王另外,已经确定了驻兵的事情,将由他们来承担驻兵的全部费用,而我们则是提供庇护沿海的港口将全部由我们来治理,但是臣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个港口,允许他们的商船停靠,鼓励他们从这里前来大汉进行贸易,另外商定了税赋他们将统一使用大汉的货币,废除各自的货币,他们将采用大汉的衣冠着装,遵从大汉之礼法臣还安排了典礼,诸王准备一同前来长安,接受您的册封,成为真正的大汉诸侯这些事情,我都如实记录了下来,我这就令人取来!」
刘长听着他的话,点着头。
「那我吩咐你的事情?」
张不疑压低了声音「陛下放心吧,臣按着您的想法,对不同的地区的安排都是截然不同的我接见了浮屠教的人,暗示他们可以与婆罗门竞争他们也不是什么好鸟,还说想来大汉,被我给拒绝了我让他们安心在身毒,先击败自己的宿敌再说,不出百年,这里就会变成截然不同的三个天下了各自都不相同」
刘长在私下里还交给了张不疑一个密令,那就是让他分化身毒,其实这身毒本来就是个地理概念,要不是孔雀帝国,他们现在还是四分五裂,他们彼此的差距比当初的春秋战国还要大,在孔雀之前,他们都不曾有普遍使用的语言,在不同城市里走动还需要翻译
身毒这个地方,潜力是极大的,若是遇到一个狠人,来个二代阿育王,哪怕比阿育王弱一点,都会让大汉失去对那边的控制权,大汉想要千里迢迢的打他们,就需要他们保持着四分五裂的局面。
大一统的身毒以逸待劳,大汉也未必能轻易吃的掉。
但是这样的事情,不太好明着来操办,尤其是在刘长收获了不少身毒人效力之后,总不能当着阿列的面说要挑起这里的矛盾吧?
虽然这里的矛盾已经相当激烈,压根就不需要刘长来挑,但是火上加油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刘长将身毒按着地域,分为北部,中部,南部,三个区域所施行的政策都不相同,甚至连官吏都不同刘长特意让张不疑进行了严格的挑选,在北部的大汉官吏大多为法家,中部的则是黄老,南部以儒家这附和刘长对身毒的三种态度,北部铲除大贵族,在中部无为而治,在南推动汉化也对应着三种治理办法。
当然,还有就是对他们货币体系的控制,以及在军事力量上的控制等等。「此事太后早已做了决断!!明明白白!既如此,何以收取这财物?!」
「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王妨双手叉腰,对着自家两人训斥着。
吕产脸色通红,咬牙切齿的说着:「低声点!低声点!休要让邻舍们听到!!」
他这位妻,乃是昔日的国相王陵之女,性格类其父,极为火爆刚烈,一点就炸,当初因为刘盈的事情两人常常吵架,吕产不堪其辱,就去找了太后,这王妨毕竟是太后亲自为吕产娶来的,太后即刻出手,将刘盈一顿收拾后,召见了这位王陵女,给她说明了一切,劝说两人好好相处。
可这并没有改变吕产的情况,吕产逐渐发现,两人争吵不是因为太上皇,而是两人本身的性格就差异巨大。
吕产自幼玩到大,贪玩成性,年幼时就驾车博戏,放浪形骸,没有什么大志向,不喜欢读书,若不是因为吕家的身份,怕是连城门校尉都没得做而王妨则是不同,她跟她阿父一样,刚烈暴躁常常以高标准来要求自己的良人,吕产所做的事情,但凡有一点让她觉得不妥,她就会大声的呵斥,吕产又不愿意被管束,因此两人才会整日的吵架。
吕产此刻脸色羞红,很是恼怒。
「太上皇乃是我堂兄,他送我车辆,我受了又如何呢?本来就是至亲,怎么能说我贪财呢?」
「良人啊我听闻,太上皇与你一般,也是好车的,他为什么忽然送你宝车呢?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亏欠了你,使得家庭不和,名誉受损可是,太后早已出面解决了这件事,让他受到了惩罚,家庭不合是因为我们性格不符,您的名誉更是不必多说,太上皇之前,也向来没有好的名誉您不如实告知,反而收取礼物,这不是君子可以做的事情!」
「我就不明白了因为我没有名誉,就可以由他来损害吗?这是什么道理?」「我承担了不白之冤,难道我还有错了??」
王妨看着面前的良人,她看起来更急,急的都开始跺脚了。「良人啊,您为何能享受如今的荣华富贵呢?」
「是因为我阿父的功劳!」
「您阿父的功劳只是能让您衣食无忧而已,而您可以出任城门校尉这样的重任,是因为您与太上皇,陛下亲切啊"
「啊?我们本来就是堂兄弟!」
王妨看到他还是不明白,生气的骂道:「何以如此蠢笨?!难道您觉得太上皇的人情还不如这十几辆宝车吗?!吕家乃是大族,您是长房嫡子,不知多少人盯着您呢!有太上皇的这件事,若是将来有什么事,难道他不会出面帮助您吗?陛下会忘却这件事吗?如今您收下了这些车,那就是还清了人情您」
吕产一愣,再次叫道:「蠢妇!我乃陛下之兄弟,这亲情难道还需要什么人情来维系吗?!」
「呵,都是陛下之兄弟,为何二房嫡子就能成为富甲侯呢?陛下在提议节葬之时,就说是二房之意,您看二房可曾说过什么?可曾让陛下偿还??」
吕产更加生气了,「算了,算了,我不与你争执,我将车还了就是,免得你整日唠叨还什么人情,从未听闻兄弟之间还要什么人情的!」
「你!你!你就留着车自己去玩吧!!」王妨愤怒的骂道。
吕产再次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姑母非要给自己迎娶这么一个妻,整日大喊大叫的,对自己指手画脚的,自己可是堂堂大丈夫,岂能受这样的委屈?!若不是因为她阿父名望太高,又是姑母亲自许配的,自己早就哼!居然还让自己还了车?还车就还车!!看你还能怎么办
!
吕产今日休假就让家仆们准备好这些宝车,有些依依不舍的打量着这些车,伸出手来摸了摸,这些可都是当初的六马之车啊,自己要骑乘的话当然只能驾四马,不过也能跑!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