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晒笑着拿起了弓箭,「我不久前受了些伤,还是改天再射吧我是有正事来拜访你们的,来,我们坐下来说」
四人坐在一起,刘长也是寒暄了几句,方才看向了一旁的张不疑,张不疑急忙开口说道:「颖阴侯,听闻您先前曾发现南越私藏金矿,有这件事吗?」
灌婴点点头,「当时我就上奏给了陛下。」
「那处金矿啊,很早就禀告给了少府,只是因为产量极低,故而不曾记录,您不必担心,这都是登记在册的东西,赵佗是没有什么罪行的。」
张左相给出了一个勉强值得相信的理由,灌婴点了点头,可是他也知道,这两位忽然来找他,也绝对不是为了这件事,果然,还不等他发问,张不疑便又询问道:「不知你们那里的人才可还充足?」
「够用,怎么了?」
「那长沙王的身体如何啊?」
「非常好。」
「是这样的,圣天子仁慈!他想让医家的几个大家,跟着您返回长沙国,一来是你们长沙地广人稀,二来是长沙王体弱多病,加上南部多病,想要让更多人前往南国,就需要有医家来钻研当地的情况」
他一开口,灌婴就明白了,这是想让他们长沙国来样医家啊,陛下的几个孩子,都挂上了几个不同的学派,似乎是想要让学派在各国开花结果,没想到,长沙王也不能幸免
但是,这也不能说是坏事,南国多病,是真的多病,大汉的主要人口全部集中在北方那几个地区,南边地广人稀的程度几乎跟河西国差不多,过了江,那几乎都是蛮荒之地了。
这些地区猛兽如云,而最可怕的就是瘴气,以及各种水土不服所导致的疾病,若是能将医家养起来,那对长沙国来说,也是一个受益无穷的大好事了。
灌婴当即开口说道;「没错,我长沙国民不聊生,认识字的都没几个,长沙王更是体弱多病,久坐病榻,的确很需要庙堂的帮助」
张不疑看到灌婴如此识趣,也是急忙开始跟他商谈起了在长沙国扶持医家的事情。
目前的医家在长安,势力算是比较小的,虽然被刘安充实了一波内在,可想要拿出去跟那些大家们抗衡,几乎不太可能而且跟堪舆家一样,医家其实很多领域也是有冲突的,根本的医学,跟黄老就存在冲突。
黄老同样也有医学之法门,天下行医的人,未必都是医家,也可能是黄老,另外农家里也有相关的内
容,只是不侧重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最好还是前往稍微偏远的地方,没有竞争的地方发展,长沙国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楚国已经成为了儒家的大本营,吴国成为了黄老的大本营,南越国是法家的,南国也就剩下了一个长沙。
以医家如今的规模,跟黄老他们都没有办法竞争,反而是在长沙,可能会有不错的发展。
这都是张不疑跟刘长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而且以长沙国的体量,扶持一门学派,让这个学派的弟子在各地当官,壮大,这也不是难事,尤其是对灌婴这也在地方上掌控力非常强的人来说,那就更不是事了。
张不疑跟灌婴商谈起来,而刘长则是跟夏侯婴聊着天。
「赐那个竖子还好吗?」
「还好,这些时日里倒是老实了很多,没有再外出胡闹。」
「那就好,我家的那个赐就改不了,还是那么的闹腾!」
「那您在家里,过的如何啊?若是太闲了,我可以给您安排个事情做…」
「也还好,我这辈子做的够多了,其余的就让给后生们去做吧。」
夏侯婴倒是对政绩什么的没有太多的追求,他很享受如今这平静的生活,刘长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在他们的府邸上待了半个多时辰,张不疑和灌婴就达成了共识,刘长这才跟他们告别离去。
送走了这两人,灌婴摇着头,对夏侯婴说道:「这陛下所想的事情啊,是越来越多了,有的时候我都看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他明明都做到了这个地步…真不知道这是个好事还是个坏事啊。」
「陛下是有分寸的,不会盲目去做,何况,就算以后会出错,我们也见不到那一天了。」
两个老头感慨起了从前,而在这个时候,刘长也是坐在马车上,叹息道:「他们也都老了啊,我年幼的时候,曾跟着灌侯学习箭术…」
他拿起手里的强弓,过去的那些记忆再次浮现,「我总是射不中,让他极为生气,我记得,那时的他力气很大,射箭的时候,双手都不会抖动,可现在,他拿起强弓,整个人都开始抖了…唉…」
张不疑看着他手里的强弓,沉默了许久。
而一直在门外等候着的吕禄却忍不住说道:「那您也不该偷了他的强弓啊…」
「朕是担心他拉弓伤了自己…」
罗镞早早就离开了,可公羊寿却在廷尉大牢里待了好几天,
在被关押了几天后,他才被释放了出去,当然不是无罪释放,他被罚了点钱,不过,公羊寿并不在乎,钱乃身外之物!
至于真正负责掏钱的胡毋生怎么想,那他就不知道了。
胡毋生皱着眉头,领着公羊寿走进了府内,公孙弘急忙起身拜见,公羊寿笑着,看起来廷尉对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影响,胡毋生却板着脸,「师父啊,您不能三天两头的就进廷尉,而且您做的那些事,对公羊实在是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