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啊你治理齐国有多长的时日了?”
“仲父,有半年了。”
“半年啊?”
“你个竖子!半年就将齐国治成如此模样?!若是让你再治理个十年,那齐国岂不是都要被你给治亡了?!”
刘长愤怒的训斥道:“你去查查我唐国送来的物资,少了多少?!去了哪里?!从各地来齐国的商贾,沿路经过多少次的盘查?”
听着刘长的训斥,刘襄低着头,脸上满是惊讶,他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而这就是让刘长最为担心的,听着刘长的谩骂,刘襄困惑的问道:“仲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那个舅父,已经被寡人给抓住了,他为自己敛财,贪墨物资你居然是半点不知?”
“你这个大王跟你那个国相还真的是般配!”
“一样的无能!”
刘长又骂了几句,这才平静的说道:“寡人已经派人来探查这件事了,你就不要插手了,安心等着处置吧!”
“我舅父”
刘襄目瞪口呆,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
“你这竖子,算了,寡人也骂你了你接下来就不要出门,也不要去接见大臣安心待在皇宫里!知道了吗?!”
“唯”
“仲父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舅父绝不是那样好财的小人”
“呵”
刘长愈发的生气了,差点就忍不住要打面前这个犹子。
“你还是不要再开口了你再说下去,你那舅父,可能就是私藏盔甲,意图谋反了!”
在齐国的见闻,让刘长产生了很多的想法。
不收拾了这些奸贼,无论自己弄出多少好东西来,颁发多少有利于百姓的政策,那都没有用。
吏治和地方豪族的问题,才是应当第一个处理的最大问题。
驷钧并不算是大臣,他没有职务,他只能算是一个地方豪族,凭借着妹妹的缘故而发达,疯狂的吸齐国的血,扩大家族势力的败类。而很多官吏都愿意跟他合作,甚至听命与他,驷钧这样的外戚并不多见。
但是类似他这样的豪族却不少,开国的重臣,遍布在大汉各地,他们倒是凭借着自己的功劳而发达的,可他们在地方上的所作所为,跟驷钧没有什么区别,勾结当地的官吏,让自己的族人都能当上官,想拥有更多的土地,拥有更多的财富。
如今只还是冒出了头而已,刘长下意识的觉得,这股势力在以后会变得越来越强大,渐渐危及到整个大汉。
因此,刘长在想,如何在他们刚开始冒头的时候,就将他们连根拔起。
对付他们,还不能像陵邑制那样,逼迫他们强行迁徙,毕竟,这些都是有功之人,当年跟着高皇帝入过关的,残暴的对待这类的功臣,无疑会令人心寒,他们不是旧贵族,也不是那种没有什么功劳,单纯富有的豪强。刘长并不知道,他所担心的这类人,在未来会有个新的名字,叫世家。
世家不会凭空出现,而诸多世家的发源,都是功臣,族内出现了某个大臣,然后他的宗族也就瞬间崛起了,越来越庞大。而目前,他们还是处于成长阶段,正在积累财富土地的初步阶段。
就在栾布调查驷钧以及与他勾结的大臣的时候,齐国相曹窋姗姗来迟。
曹窋不是个强硬的人,父亲太过强硬,子女似乎就会变得很怯弱。曹窋便是其中的一个典型,曹参那般强势的人,他的儿子看起来却很是文弱的模样,看起来就好欺负。
“兄长啊”
刘长想要开口训斥,可碍于曹姝,还是压下了内心的愤怒,他黑着脸,问道:“这是栾布所收集的您先看看。”
曹窋拿起了文书,认真的看了片刻,随即大惊,“五千亩良田?!”
“对,五千亩良田你再看看时日!”
“简直丧心病狂啊你这个国相,到底是怎么做的?!”
“就任由他们占据这么多的土地?你再看看在他们各个府邸内搜出的粮食,钱财!”
曹窋越看越是惊讶,瞪圆了双眼,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吗?要不是因为曹姝,阿嫂寡人真想把你也给烹了!”
听着刘长的训斥,曹窋同样也是低着头,面色羞愧。
“大王我这就去请辞”
“出了事就要跑?!”
刘长不悦的盯着他,“你现在就去协助栾布!去核查齐国的情况,然后等着问罪!”
“唯!”
有着曹窋的配合,栾布做事也就更方便了,他死盯着驷家追查,查出了不少的牵连者,而这种情况却并不是齐国专属的,除却法令甚是严酷的唐国,在其余地方很普遍,不少被抓的官吏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罪,只是帮着购买了土地,一切都是正常手续,这有什么罪呢?
栾布最后将情况全部查清,驷钧靠着自己的身份,勾结齐国的功勋之家,通过各种手段来积累财富,兼并土地,安排自家的人来担任官位,至于唐国救济齐国的物资,也是他安排的族人所贪墨的,可笑的是,驷钧竟然不知道这件事,那族人也压根没有透露。
罪证确凿,那自然就是要拿人了。
被牵连,被抓捕的人很多,刘长只是一句话,让栾布从重处理,让天下人都知道这样的行为会是什么下场!
可就在这个时候,刘襄却开始前来求情。
一同来求情的还有驷夫人,也是刘长的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