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是可惜!”
刘长说着,便跟如意走向了城池,周勃却跟在最后头,打量着刘长的亲兵队,这些亲兵,都是当初他帮着挑选的,大多都是他的老部下,这些人看到周勃看来,心里也是有些虚,想要行礼,又怕被周勃打,从前周勃率领他们的时候,是最讨厌他们不守军法的,行军之中,就是遇到了天子,没有主将的命令也不能停下来行礼,这是周勃曾教给他们的。
就在这个时候,周勃忽然眯起了双眼,几步走了过去,一脚踹在了其中一个亲兵的身上。
那人被踹倒在地,刘不害皱着眉头,急忙走上前来,对周勃说道:“周相何故殴打唐王亲兵呢?!”
“阿阿父。”
周亚夫委屈的站起身来,偷偷看着周勃。
周勃冷哼了一声,说道:“行军不执锐,该打。”
“那也不该国相来动手!”
刘不害冷冷说道,刘不害曾是曹参的部下,倒也不怕周勃,周勃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刘不害瞪了周亚夫一眼,让他归队,众人这才继续走了起来。而在最前头的刘长,其实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只是他没有理会,亚夫这厮任性妄为,还敢跑出来,挨一顿打都算便宜了他!
邯郸,赵国的这座都城,还是依旧繁荣,在战乱之中,这是赵国唯一得以保全的城池,没有遭受太多的破坏。
赵国的建筑风格,偏大,城墙也是又高又厚,黝黑高大的城池,带着一种别样的魅力,而赵人也就如他们的城池那样,高大,黝黑,言语不多,却极有豪气,刘长跟着如意一路走进了王宫之中。
兄弟俩人刚刚坐下来,正要说话,便有一个女子哭着走了进来,就要开口,如意却勃然大怒。
“你不知道今天长弟要来吗?有什么事不能改天再说呢?!”
那女子只是委屈的哭着,也不说话。
刘长摇了摇头,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了夫妻调解员的?是从离开长安的时候开始的吗?这些哥哥们家里的屁事咋就这么多呢?刘长是真的不喜欢这个,而如意将那女子骂走了,转头看着刘长,脸色颇有些无奈。
“让我猜猜看,她是被戚夫人给弄哭的吧?”
“额”
如意没有回话,脸色却愈发的不好看。
“来,饮酒,饮酒!”
刘如意什么也没说,只是下令近侍倒酒,刘长没有再询问,兄弟两人吃着肉,喝起了酒,刘如意笑着问道:“听闻我有了犹子,怎么样,他还好吗?有没有带来啊?”
“年纪太小,就没有带来,他当然很好,哈哈哈,毕竟是我的儿子吗,比同龄孩子都要大了一圈!”
刘如意的眼里并没有半点的不悦,他很开心,笑着说道:“那太好了,可惜没能参与你的婚礼,我稍后准备礼物,给我的犹子送过去!”
“长啊,有一件事,我说了你不要生气,你骑的那匹白马,太显眼了,你接下来是要去战场的,若是骑乘白马,那就太危险了,换一匹吧,战场上太显眼会成为敌人的靶子!”
“好你个如意,我屁股还没坐热呢,你就打我骏马的主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中了我的骏马!”
“哈哈哈,你个狼心狗肺的竖子!”
“我岂能抢你爱马,反正,若是你将来上战场,不许你骑白马!”
“你管得着我吗?”
“我是你兄长,为何管不得?”
“你说就是啊,那我还说我是你阿父呢!”
兄弟两人闹着,哈哈大笑,又不断的饮酒。
两人从年幼时的趣事开始说起,又聊起了其他的兄弟们,说起了赵国的情况,说着说着,刘如意却忽然哭了起来。
刘长看着面前醉醺醺的如意,笑着问道:“你就是再怕我,也不能被吓哭啊!”
刘如意摇着头,拍着自己的额头,“长弟,你不知道啊。”
“我每天都在盼着你们前来可见到你们,却又不敢说话。”
“你不知道啊我本来也有孩子的。”
“若不是她!!若不是因为她!!我的孩子”
刘如意哭了起来,他醉醺醺的说道:“我不敢说啊我不能说啊我说了她就要死了”
“你知道吗?赵国苦啊赵国什么都没有我得亲自前往地方我就离开家那么一会她便杀了我的孩子!”
刘长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皱着眉头,认真的看着刘如意,“谁?”
“她怀着身孕啊怎么忍心的啊怎么能她在外头跪着啊”
刘如意醉的很快,或许是因为压抑了太久,他紧紧握着刘长的手,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着自己的痛苦,在刘如意那杂乱的描述之中,刘长逐渐听懂了。是戚夫人似乎是戚夫人将某位怀孕的妃子折腾的没了孩子。
“她每天都要吵什么事都要管,可她什么不懂,就是想要管,她还想让自己的弟弟当相,哈哈哈,当相?”
“我的几个美人,每日都要去服侍她,被她各种谩骂,折磨”
“我的孩子也没有了我已经不敢要孩子了你明白吗?”
“可是我却不敢说我说了,她就得死,她是我阿母啊!她生了我!”
“群臣因为她而与我疏远,周勃上任的第一天,她就要让周勃对她行跪拜礼,到现在,周勃一句话都不曾与我说过”
“她要我给她修建新宫,赵国这般穷苦,我哪来的钱财啊我怎么能滥用民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