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盈低头吃着饭的时候,刘长说道:“稍后,我们返回长安。”
“长安?我们不继续走了吗?”
“继续走?连长安之外都是这样的,若是再走的远一点,会是如何?”
“我可不敢再带你去,若是给你气病了,我怎么跟阿母交代?”
吃完了饭,刘长带着刘盈离开了这里,里正再次前来送别,直到这些人离开之后,里正方才摇着头,对左右说道:“建成侯之子蛮横无礼,好色无度,绝非建成侯之幸也!”
刘长回到了长安,仿佛早有准备,直接就带着刘盈前往一处府邸。
离着很远,刘长就停了下来,在远处打量着那座府邸,刘长笑着问道:“兄长,知道这里是谁的府邸吗?”
刘盈打量了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知也。”
“这是审食其的府邸。”
“啊?长弟你这是要…”
刘盈大吃一惊,刘长却说道:“你不要急,我来这里自然有我的目的,如今丧期已过,
群臣许久不曾饮酒,如今各个都在府中作乐,审食其更是大方,邀请长安内外的名士大贤,在府中作乐,说是要痛饮三日,这才是第二日。”
刘盈摇了摇头,“丧期已过,虽禁聚饮,可是也不好问罪。”
“谁说我要问罪呢,我就是想让你看看你的大臣是怎么对你的。”
刘长看向了栾布,栾布急忙离开过了片刻,栾布便拉着一个近侍走了过来,这近侍满脸的惊恐,他本来就是出宫去买点东西,结果忽然就有一个佩剑的家伙将自己给抓住,
一路拖到了这里,近侍原先还没有害怕,直到这人自称唐王舍人,近侍无比惊恐,急忙挣扎,却根本不敌栾布,愣是被带到了这里。
当近侍看到天子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拜见。
刘长却笑着说道:“这样,你替天子传个口谕,你去审食其的府邸上,告诉审食其,就说天子有事要面见审食其,让他尽快前往宣室殿。”
近侍看向了刘盈,刘盈沉吟了片刻,也点了点头。
近侍这便要进去,刘长又叫道:“可不要说天子在这里啊!否则,寡人烹了你!!”
送走了近侍,刘盈有些狐疑的问道:“长弟到底想做什么?”
“兄长很快就知道了!”
他们就在这里等待着,等了许久,那个近侍方才低着头走了出来,他很快就来到了这里,脸色羞愧,支支吾吾的。
“说吧,他给了你多少钱?”
刘长询问,近侍吓得险些跪在地上,栾布及时扶住他,那近侍颤抖着从怀里拿出钱来,说道:“不是我索要的…辟阳侯…他让我告诉陛下,说他身体不适…”
那一刻,刘盈的脸色涨红,几乎就要吼出声来,刘长急忙拉住他,“兄长,被这样糊弄了数百次,你也都忍了,怎么这一次就忍不住了呢?”
刘盈怒目圆瞪,这个老实人,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
“审食其这个狗贼,朕要杀了他!朕的事情难道还比不上他饮酒的事情吗?”
“那兄长可得将这满朝公卿杀个大半了…兄长你看,他们怕你吗?他们尊重你吗?兄长对他们好,他们反而觉得,兄长可欺,便各种糊弄,若是我阿父在,你信不信他现在就跟着近侍马不停蹄的冲往皇宫了?”
“说句不客气的,曹相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他倒是不会耽误大事,可是他也整日在府内饮酒,您派人去找他,他甚至将那人留下来饮酒,他喝的比审食其可厉害多了,他都不是糊弄,是直接告诉兄长,他根本不将你放在眼里!”
“兄长又能如何?!”
这一次,刘长还真没有污蔑曹参,曹参为相后,弄巧好名之徒尽皆斥去,只留老成木讷之辈,丧期一过,便开始日夜饮酒作乐,属下有看不惯者欲谏,曹参即呼之与饮,直至酒醉,说者终不得一言。
刘盈派他的儿子曹密去劝,结果曹密劝谏不成,反遭曹参一顿鞭挞。
将皇帝派来的使者绑起来打,这是什么行为??
哪怕这使者是他自己的儿子。
也就是刘盈好脾气,你要换刘邦来,曹参第二天就被要捆起来挨刘邦的鞭子。
刘盈气急败坏,说道:“朕这就去问审食其!”
“兄长,不要急啊…来,你藏在栾布和季布中间,低着头,就是这个样子,你跟在我身后,不要出声,不要张望,稍后就待在门口,呵呵,群臣总是在你面前污蔑我,说我无礼之类的话,我让兄长看看,真实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刘盈也是听话,跟在刘长的身后,被两个舍人挡着。
刘长看向了栾布,使了使眼色,栾布轻轻点了点头。
刘长就带着他们走向了审食其的府邸。
当门客前来开门的时候,刘长直接闯了进去,那些门客根本挡不住他,只是不断的叫着,禀告里头的审食其,当刘长来到了别院的时候,众人正在这里饮酒,只是,刘长不认识这些人,只认识坐在上位,喝的醉醺醺的审食其。
当审食其看到刘长的那一刻,他的酒仿佛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