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椿不管这些暗流涌动,他心下已经有了决断,看向薛父道:“不知是否方便教众人退下?我有事要问。”
薛父遂打发下人下去。
林椿看了眼薛蟠,道:“也请小公子下去吧。”
薛蟠提出抗议:“我不……”
结果话没说完,就被他爹一个眼神压下去了。
“蟠儿,不许胡闹,先出去吧。”
薛蟠顿时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悻悻出去了。
待到该走的人都走了,薛父才问:“林先生是否看出什么来了?”
林椿点头:“已经有了眉目,只是尚有些事,要问上一问。”
“您问。”
“不知阁下,与尊夫人在早年,是否用过什么……助兴之物,尤其是,在有两个孩子之前。”
此话一出,薛父面容僵硬,屏风后的薛夫人浑身臊得慌。
“这……”薛父意图打个呵呵糊弄过去,“倒是许久之前的事了,记不甚清了……”这种事情说出来未免太过难堪了。
林椿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薛父泄了气,支支吾吾道:“兴许,兴许有的吧……”
“这就是了。”林椿颔首,“令嫒体内有一股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热毒,便是那物所致。胎毒导致肾阴火过旺,导致□□炽烈,此乃第一症状。肾属水,心属火,肺属金;水克火,火克金;肾阴火过旺还导致肾水不足,不能上济于心,肾水克不了心火,心火炎烧肺金;肺宜滋润,如受燥热,必有喘嗽,此乃第二症状[1]。”
林椿下了论断,又道:“之前那热毒也发作过,只是不太严重,又有各类药物压着,倒也无事。只是先前吃的药皆是堵而不疏,待到寻常药物压不住了,热毒又发作出来,来势汹汹,便有了现在的状况。”
薛父也顾不得羞耻不羞耻,忙问:“不知可有解救之法否?”这病症于女儿家而言也忒羞人了!
林椿颔首:“自是可解。我偶然得一奇方,名冷香丸,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开的白芙蓉花蕊十二两,冬天开的白梅花蕊十二两……”
林椿徐徐将那冷香丸的配方说了,又道:“待到发病时,拿出来吃一丸,用十二分黄柏煎汤送下。不过不过令嫒这病颇有几分神异,并非一般的情毒,以冷香丸兼黄柏医之,虽能解其症状,却难根治。且冷香丸制作琐碎不堪,而今亦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阁下若是愿意,我有扶桑神木一块,可请匠人细细雕琢了,或制成手串,或制成平安扣,平日里佩在身上,可吸纳体内热毒[2]。”
冷香丸不过是凡药,治标不治本。书中的冷香丸能治薛宝钗的热毒,在于那癞头和尚给的一包末药作引子。林椿不知道那末药具体是什么,也懒得费心思特意去配,索性没那末药的冷香丸也对症,虽然效力不足,可有扶桑木在,那分不足也无妨了。
薛父和屏风后的薛夫人皆听得咋舌不已,这……不是他们要怀疑,而是这方儿听起来忒怪,什么四时花朵,四节之水,听起来就像是瞎编乱造出来唬人的!还有那什么劳什子扶桑神木,阿弥陀佛,那传说中的东西凡人哪儿能见到?
薛父第一次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表示怀疑,他这次遇上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林椿知晓他们的怀疑,毕竟……这冷香丸的配方听起来的确是坑死个人。遂也不多辩解,从袖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二指来厚未将雕琢的原木来。
薛父一见,大为惊奇,此木乌黑发紫,酷似紫檀;质地细腻温润,宛如玉石;又带有一股似有似无的暖香。他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更奇的是,此木一拿出来,床上睡不安稳的宝钗就松了眉头,小脸儿上多了几分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