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家所忽视的人,转眼之间,却是突然成了谁也不敢忽视的人物,这种心情,除了感叹之外,心里也不由夹杂着一些羡慕妒忌恨了。
而叶春秋回到了叶家后,这时候,叶景活着,而且将辽东收复回来的消息其实还未走漏,所以叶家这儿依旧还是哀乐阵阵,人人都是脸色幽然,白衣孝服的。
看叶春秋的车驾在府门前停下,那门房戴着孝帽要请叶春秋下车,叶春秋一见这刺眼的雪白,便道:“将这身上的孝服除了。”
门房顿时呆住了,宛如石化一般,又是惊讶又是不解地道:“公……公爷,这……这是什么意思……”
叶春秋现在却是难掩轻松愉快的心情,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将身上的孝衣统统除了,去叫叶东他们来,立即将这府上的灵堂撤下,赶紧的。”
门房却还是迟疑地一动不动,依旧还没从叶春秋的话里回过味来。
叶春秋却已是等不及了,匆匆进了家里,一路看着府里的人都是一身白晃晃地走动,叶春秋的脚步走得更急了。
待到了灵堂,只见王静初正领着叶小海跪在这儿守灵,王静初面上带着几分憔悴,公公当初待她不错,想到这人不在世上了,她的心情也是十分的难过,再加上连日操劳,她这儿媳,早已是身子有些吃不消了。
叶老太公按理是不该来守灵,应当回避,何况他身子也不好,不过总不免伤身,遇到了这种事,对于他这样年纪的人,犹如天塌下来一般。
此时,他也在这里,正愣愣地看着叶松的灵牌,心里则是百感交集,竟连泪也流不出来了,这样大的年纪,伤痛了这么多日,该流的眼泪早已流干了,只有心头那刺刺的丧子之痛令他格外的清醒。
这时,叶春秋几乎是箭步走了进来,叶老太公抬头,看到了这个孙儿,方才还痛苦不堪的样子,却努力地收敛起许多。
这有出息的孙儿现在没了父亲,真不知如何伤痛呢,何况他和自己不同,自己伤心也不过躲起来罢了,可是他却还有公务,在人面前还得忍着悲恸,这些日子,真不知吃了多少苦,若是孙儿见了自己伤心,怕又要触景生情,又不知该有多少撕心裂肺之痛了。
所以叶老太公此前也宽慰了叶春秋几句人有旦夕祸福的话,当着孙儿的面,尽力将这伤痛埋在心底。
不过今儿,叶老太公脸上的伤痛虽是收了,却是见叶春秋冒冒失失地进来,心里就有些不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