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的话似乎太重了,或者说,不该在这个场合里说,毕竟这里还有‘外人’,所以只想尽快带着唐伯虎离开。
唐伯虎的泪水,却是禁不住唰唰地落下,他肩膀一直在颤抖着,颤得越加厉害,鼻下亦是晶莹剔透的粘稠物,而后,终于忍不住般,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次他不是疯了,而是真正的悲痛到了骨髓里,他突然一下子拜在了地上,朝着朱厚烨跪下。
他心里甚至还在想,今时今日的自家,本就不该有自尊的,可是为何,却又因为这可笑的尊严而情绪激动若此?
他狠狠地朝朱厚烨磕着头,道:“殿下……殿下,你放了我吧,我……我……我只想回南直隶,这儿……这儿太冷了,草民身子冷,冷得厉害,时至今日,草民无欲无求,只愿从此浪迹江湖,宁王厚恩……厚恩……”
说到此处,唐伯虎终于是抑制不住,再也说不下去,滔滔大哭起来。
叶春秋看得凄凉,已是将目光挪开去。
可这又能怎样呢,毕竟这是唐伯虎自己选的。
叶春秋轻轻地拽了拽邓健的袖子,邓健却是伫立着不肯走。
朱厚烨已是再也没有耐性,甚至恼羞成怒,身为郡王,何况还是宁王的世子,身份何其高贵,他说的话,向来是板上钉钉,今日这唐伯虎,已令他失态,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使他下不来台。
朱厚烨冷若寒霜地道:“本王说过,先回去再说。”
“不,不去了……”唐伯虎站了起来,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便要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脚步踉跄,却被几个朱厚烨的亲卫拦住。
朱厚烨则是怒气冲冲地道:“唐寅,你……好放肆,你敢将本王的话当耳边风吗?”
他憎恶地看着唐伯虎,走上前去,飞快地抬起手,便是几个耳刮子狠狠地扇了下去。
什么才子,什么读书人,原本这个家伙还有用处,可是现在,反而使宁王父子成了天大的笑话。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