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贽敬严厉的看着小宦官,森森道:“怎么还不去传话?”
小宦官眼泪啪嗒落下,才战战兢兢道:“他……他说……根据线报,赵王府里就有乱贼,所以……所以,他便带着人来护驾……护驾了……”
“若是赵王当真平安,要嘛请他带兵进来,要嘛……赵王殿下亲自出去见他,他若是见了殿下平安,便也放心了,否则,是绝不走的。”
陈贽敬打了个激灵,整个人显然很气愤,他对陈凯之可以说是厌恶到了极点,嘴角微微一抽,很是不屑的笑了起来。
什么叫臭不要脸,这就是臭不要脸。
要嘛冲进来,要嘛赵王出王府。
前者不可接受,后者就可以接受吗?
现在外头都是变民,到处都是喊杀,自己是千金之躯,出去见他陈凯之,他是哪根葱?
何况,陈凯之提了要求,倘若自己当真跑出去相见,这像什么话,这是侮辱啊,我堂堂赵王,还轮得到你陈凯之保护?
上一次的旧恨还没有算,你还想来上房揭瓦。
陈贽敬顿时恼了,冷笑起来,一字一句的从牙齿缝里迸出话来:“本王还是那句话,让他滚!否则……”陈贽敬目露杀机,神色阴沉:“可别怪本王手下不留情。”
宦官似还想说什么,可见赵王殿下勃然大怒,忙是磕头:“是,是。”
于是逃也似得去了。
赵王府外,无数火把将这里照了个通亮。
又到了熟悉的街道,到了熟悉的府邸,陈凯之背着手,勇士营已一字排开,宛如长蛇,三十门火炮,俱都架起,许杰口里呵着白气,跃跃欲试。
随扈而来的吴佥事看着这烫金的赵王府三字,心里不禁咋舌。
陈凯之按剑而立,眼前是修葺一新的高墙,他不由侧眸看了吴佥事一眼,淡淡开口问道:“吴佥事,还记得这里吗?”
“记……记得……”吴佥事连连点头。
陈凯之颔首:“之所以把锦衣卫的人都叫来,就是因为你们熟门熟路。”
陈凯之说着,笑了笑。
远处,依旧还是喊杀震天,似乎乱民已是越来越疯狂,这对于有的人而言,不啻是一场狂欢,可对于有的人而言,却是噩耗。
陈凯之抿着嘴,一动不动。
吴佥事却吓得缩了缩脖子。
他虽然胆子已经大了很多很多,甚至自从成了锦衣卫佥事,在别人眼里,膨胀了不少,可现在,依旧还是心里发虚,因此不禁开口说道:“公爷,卑下以为……咱们……咱们是天子亲军,这……这不好吧,上一次……上一次是因为赵王并不在此,现在……现在……赵王殿下可就在这里,这若……若是……咳咳……卑下的意思是……”
他很清楚,若是公爷当真做出点什么,绝不是开玩笑的。
没有人可以将这等事当做是玩笑。
上一次能脱罪,已经是极侥幸了。
可并不代表每一次都可以玩火啊。
陈凯之皱着眉:“胡说,吴佥事,我等是来保护赵王殿下,锦衣卫乃天子亲军,赵王殿下,便是天子的父亲,虽非太上皇,却也是金贵之躯,保护赵王殿下,乃我等职责所在,而今民变,别人都可以不管,唯独赵王殿下,我非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