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陈凯之自签筒里取出了签令,狠狠地握在手里,口里道:“召集所有的差役,围赵王府,勒令其交出凶徒,若是如此,我尚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网开一面,如若不然,绝不姑息。再令五城兵马司,调兵协助!”
陈凯之冷冷地环顾都头们一眼,眼眸闪着如剑锋般锐利的光芒,一字一句地顿道:“这是天子脚下,尔等身负朝廷重托,不必有后顾之忧,可若是有人玩忽职守,杀无赦!”
这……事情还真是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都头们不禁胆寒,徒然发现这个少年,十足就是个疯子。
他们虽是心里叫苦,可陈凯之也不是他们有分量开罪得了的,哪里敢抗拒,只能纷纷道:“遵命。”
于是各自召集差役,京兆府内,钟声响起,各处的差役闻讯,纷纷在京兆府集结,随即又有快马至五城兵马司,签令一至,五城兵马司的都督已是随驾去了,留下的诸佥事、千户,一个个面如土色,只是签令一到,陈凯之毕竟是钦命负责京师安防,却又不敢违抗,于是立即有人往赵王府通风报信,另一面召集人马,不得不硬着头皮,各营出动。
京师里的气氛,骤然的紧张起来。
街面瞬间被净空,百姓们不知发生什么事,却见一个个明火执仗的差役和五城兵马司的官兵迅速涌至赵王府方向,不少人也给这阵势吓了一跳。
陈凯之已是出了京兆府,翻身上马,那判官追了出来,战战兢兢地道:“公爷,公爷……使不得啊,使不得啊,我等俱都担不起干系,这……这……下官以为……此事,该立即奏报赵王殿下,请赵王殿下……”
显然的,都是怕了赵王,恐怕这人也是赵王的走狗吧。
陈凯之冷冷地看着他,他已骑在马上,俊俏的脸上似乎还带着稚气,可一双眸子,却是锐不可当的寒意,眸中的一束精光落在这判官身上,看着这判官惶恐的模样,陈凯之扬了扬唇角,笑了笑,竟是嘲讽地说道:“我行事,还需要你教?”
他的声音很平常,却是透着彻骨的寒意。
判官已是吓得魂不附体,双腿一软,立即拜倒在了马下:“公爷,这绝不是玩笑的事啊,这……这……公爷三思。”
陈凯之眯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只略一沉默,他自嘴里蹦出一个字:“滚!”
随即再不迟疑,立即策马,带着扈从,飞奔而走。
判官的身躯直打着冷颤,已是面如土色,他犹如遭了晴天霹雳,虽然知道这位护国公,不过是想借着机会吓唬吓唬赵王府,迫使赵王府就范,可他却清楚,单单带着这么多人,围了赵王府,便是死罪了。
赵王殿下是何等人,他是当今圣上的生父,是真正的天潢贵胄,贵不可言啊,现在却围了他的府邸,这不是得罪似了他吗?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这判官越想,心里越是惊恐,惨白着脸色,匆匆的回到了京兆府,一个书吏迎来,他红着眼睛,抓住这书吏的衣襟,朝这书吏大吼:“瞎了眼,快请同知大人,请同知大人,还有……修书,给我修书,修书去上林苑,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他的声音,却被远处,四处出没的马蹄和凌乱的脚步所淹没。
赵王府占地虽大,可上千人却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赵王府早就收到了消息,事实上,无论是京兆府还是五城兵马司,得知消息的人,前来报信的如过江之鲫,那五城兵马司虽不敢违抗陈凯之的命令,可那兵马司的佥事,却早已是马不停蹄的赶来报信了,一再道歉,自然,所有的责任都推诿到了陈凯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