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答,还算是圆满的,至少陈贽敬的面子保住了。
陈凯之哪里不知道,成为帝师是一条捷径,可是他更加明白,那顽劣的小皇帝,再加上……陈凯之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弱智倾向,自己还是不要去趟这趟浑水为好,糜益的水平其实并不低,能成为学侯的人,说他是桃李满天下的顶级大儒也不为过,陈凯之甚至觉得自己的教育经验并不比他高明多少,到时候自己若是教了一个月,这小皇帝就只懂得反反复复的念‘人之初、性本善’。
卧槽,这找谁说理去啊。
偏偏这小皇帝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你就只有无可奈何的份儿,那自己何必去找不自在呢?
陈一寿却是捏着胡须,看着陈凯之这张年轻的脸孔,心里很是赞赏,在别人眼里,陈凯之这番话,算是很谦虚了。
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陈凯之竟都拒绝,由此可见,这个小子还是很谦虚和实在的。
倒是陈贽敬,虽知道陈凯之说得冠冕堂皇,可心里,却忍不住隐隐的想:“这陈凯之,看来是想要一条道和太后走到黑了,可惜啊,真的可惜了。”
他心里遗憾地想着,面上却没有表露,作出欣赏陈凯之的样子道:“教化勇士营,如今已初见成效了,很好,本王一定为你上奏,替你表功。”
赵王的贤王之名,绝不是捡来的。
这一点,陈凯之也很佩服他,其实这个功劳是显而易见的,就算是赵王不表功,其他人也会上奏,嘉奖是必不可少的,可赵王说出这么一句,就显得自己气度恢弘,而且还顺水推舟的卖了陈凯之的一个人情了。
一旁的翰林们既羡慕陈凯之,心里更想,从前听说赵王殿下并不喜欢陈凯之,可今日见了,方知赵王殿下心胸广阔,并不狭隘。
陈贽敬显得极高兴的样子,在学士们的拥簇下,寻了位置坐下,突然朝陈凯之道:“陈凯之,你是学子,衍圣公当初举荐糜益,此事,你事先知道吗?”
他好像是随口一问的样子,陈凯之的心里却是一惊,忍不住想,这赵王,怎么突然对衍圣公有了兴趣?
按理,赵王理应有联络曲阜的秘密渠道。
毕竟赵王的门客之中,只怕也有一两个学侯和几个学子。
那么他向自己问出这些话,莫非是在试探自己吗?
陈凯之心里猜测着,最后道:“并不知情。”
陈贽敬颔首,微微一笑,他左右四顾,才又道:“糜益先生,教授陛下读书,也算是费尽了心血,诸公想必还不知道吧,今日陛下已能出口成章了。”
他这样一说,众人纷纷露出了喜色。
尼玛,这也叫出口成章……
陈凯之囧了,心里不禁腹诽,面上则忍住没有表露。
不过陈贽敬突然开始夸奖糜益,却令陈凯之的心底突然生出了寒意。
前头他得来的信息是,糜益已经不再是帝师了,理应是糜益被一脚踹了出去,可转过头,却又是这般的吹捧……
这……猛地,陈凯之明白了什么,糜益……一定是得罪了赵王,否则赵王不会这般不客气,直接让糜益走人,而既然将人赶走,却又突然开始对此人进行吹捧……
看来……要有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