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气。
这个人,大家太熟悉了。
不只是这个人的名字,最重要的是,这个考号,他们实在再耳熟能详不过,丁戊号……
竟是丁戊号。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这榜单,怎么可能是丁戊号,这丁戊号不是传说中不可能中榜的吗?
陈凯之……是陈凯之……
陈凯之高中头榜第一,金陵乡试解元。
解元郎啊,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自知绝无希望的。
差役们已经开始挥起了小锤,朗声道:“今科解元,丁戊号陈凯之,陈老爷高中解元,福禄无双!”
“报喜,去报喜。”
有人回过味来,要知道,每次放榜都会有人一些游手好闲之人专在榜下候着,如此一来,及时前去报喜,好讨个赏钱。
而如今,这陈凯之中了头榜解元,这些人哪里等得及:“陈凯之,陈凯之住哪里?”
“陈解元去府衙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此时大家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顿时数十个报喜人急匆匆地蜂拥而去,得赶在官府报喜之前,先去讨了喜钱再说。
这外头的动静如此大,自是连贡院里,也隐隐约约能听见。
茶房里,考官们都慢吞吞地喝着茶,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
虽然心里也是期待万分,可这时候,他们不能急,也不能急不可耐地去问榜,他们毕竟是考官,得端着呢。
只有那些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方才喜欢一惊一乍的。
考官们谁也没有吭声,像是在比定力似的,慢悠悠地喝着茶。
倒是许多人都在心里忍不住地冒着一个想法,这一次的解元,十之八九是那位写出《陋室铭》的生员了,只要此人的其他两场考试成绩不差,理当是没有问题的,即便只凭陋室铭,也足以进入头榜了。
这个生员,他们倒是很想见一见,毕竟,人人都会有爱才之心的。
张俭倒还淡定,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和王提学说什么话,心里想着的则是,放榜之后,那郑公公怕就要耐不住了吧。
这个郑公公,还真是会来事,以后少来往一些为好,此次卖他一个顺水人情,下次,还是不要相见了。
就在张俭这思索间,外头,突然传出了锣声。
张俭熟谙放榜的规则,知道这锣声一响,说明头榜已经张贴出来了。
接着,只听外头似在喧闹:“江宁县府学生员陈凯之高中头榜第一……”
张俭一听,拧起了眉头,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抱着茶盏,凝神静气地竖起了耳朵。
铜锣又响:“陈凯之高中头榜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