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等参加葬礼的宾客吃完席,就开始刮大风,风掀起门帘子,暴露在房间里的棺材,屋里跪着的人和棺材正对着大门口的位置。
台风要过境了。
外面是无止境的黑夜,风刮着树梢,疯狂摇曳的树枝如同厉鬼在挥舞着。
她仿佛在招手说着:魂来吧,魂来吧,该走了,等到了阴曹地府你就不再烦神劳碌了。
苏时康双目空洞,他看着前方,透过满堂的宾客,看着通往外边的小路。
然后他看到苏文军拎着一个皮箱子,行色匆匆地赶回来。
风吹拂进来,吹着摇曳的白蜡,吹起苏时康腰间系着的白丧带。他瞪着血红的眸子,瞪着从远方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男人。
“苏县长!”
“苏县长!”
“……”
坐着的人纷纷站起来,就像是在迎接南河县的天神。
男人大步流星地跨进屋内,眼神如同鹰隼般地在棺材四周扫了扫,而后落到了棺材前面的香炉上,最后就是那一张笑容和蔼慈祥的遗像上。
他叹息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皮箱子,而后走到香炉前上了三炷香。
“妈……我回来了……”
太久了,这好像是苏时康记忆中第一次听见苏文军喊他奶奶“妈”
他死死瞪着他,看着这个冷漠地男人下跪上好香,而后磕头,苏时康的眼睛太红了,好像下一秒就能流出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