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换了一身衣衫,娉婷动人,秦逍也不耽搁,两人出了院子,共乘一骑,出了灰衣坊,按照秋娘所言,卫府坐落在延康坊,离灰衣坊还有些路途,天色早已经暗下来,好在秋娘对路径记得熟悉无比,倒不用担心找不着卫家。
“秋娘姐,慧姐姐今年多大了?”秦逍问道:“可有子女?”
秋娘坐在秦逍身后,虽然两手抓着秦逍的衣襟,但身体还是尽力与秦逍拉开一些距离,不好贴得太紧,听秦逍询问,才道:“她比我大八岁,已经三十六了。”叹了口气道:“慧姐姐这些年最大的心病,就是没有给卫家添上一男半女,她之前私下和我说,本来和卫寺丞商议给他纳妾,如此也就能够给卫家生儿育女延续香火,但都被卫寺丞拒绝。”
“拒绝?”秦逍有些诧异。
大户人家娶妻纳妾是稀松平常的事儿,所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正妻若是无法生养,纳妾延续香火更是天经地义之事。
卫璧好歹也是个光禄寺丞,对这样的家门来说,延续香火乃是头等大事。
慧姐姐年近四旬,始终没有为卫家生出子嗣,按照常理,卫璧纳妾自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真要如此,外面的人固然不会说什么多余话,便是慧姐姐自己也是说不出话来。
“卫寺丞对慧姐姐十分的宠爱。”秋娘轻声道:“他们进京六年,相敬如宾,慧姐姐每次和我谈及家事,对卫寺丞也是爱意满满!”
“看来慧姐姐对卫寺丞这位夫婿十分满意。”
秋娘道:“卫寺丞是慧姐姐父亲的门生,我好像和你说过,宋太爷唔,就是慧姐姐的父亲,那是徐州广陵郡守。宋家在广陵郡是世家大族,慧姐姐当年选秀入宫,后来伺候在姽婳娘娘身边,离宫之后,回到了广陵郡。当时她年纪并不大,广陵郡许多世家大族都想与宋家结亲,但慧姐姐却偏偏看上了卫寺丞,而卫寺丞对慧姐姐也是爱慕有加。”
“慧姐姐将这些事儿都告诉你?”
“那是自然。”秋娘笑道:“我和慧姐姐在一起无话不谈。慧姐姐回广陵的时候,也不过二十来岁,卫寺丞比慧姐姐还要小上几岁,我记得那时候卫寺丞不过十六七岁,正是娶妻的年纪,不过卫寺丞的出身贫寒,他是中了举人,得到宋太爷的欣赏,提携起来,在郡守府当差。慧姐姐和卫寺丞情投意合,但二人都担心宋太爷不同意这门亲事。”
“宋太爷最终不是答应了?”
“其实一开始宋太爷确实不同意。”秋娘叹道:“卫寺丞向宋太爷求亲,宋太爷一口拒绝,慧姐姐为此绝食数日,而卫寺丞为了能够迎娶慧姐姐,在宋府门前跪了足足两天,宋太爷也不是铁石心肠,见得他二人如此坚定,终究是答应了这门亲事,两人这才结为夫妻。成亲过后,卫寺丞一直待慧姐姐极好,宋家后来也走了门路,让卫寺丞得以进京。一开始卫寺丞是在礼部当差,在礼部待了两年,调到鸿胪寺,两年前才升为鸿胪寺丞。”
“听说卫寺丞才貌出众,果真如此?”秦逍问道。
秋娘道:“那是自然,慧姐姐看中的人自然不会差。卫寺丞才名远扬,而且样貌俊朗,性情又好,待慧姐姐也敬爱有加,幸亏当年慧姐姐不在乎他的出身,否则又如何能够嫁给这样一位如意郎君。”
秦逍笑道:“你见过卫寺丞?”
“自然是见过。”秋娘道:“不过卫寺丞时常离京办差,也不是能经常见到。他虽然是朝廷官员,但对人从无官架子,无论对谁,都是和颜悦色。”
“比我还要和颜悦色?”秦逍似乎有些醋意:“秋娘姐,你说他长得有没有我好看?”
秋娘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噗嗤一笑,道:“你干嘛要和他比?你是你,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