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溟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有些冷,风刮着脸颊像是一把锋利的刀,隐约还听得见海浪的声音。祁溟抖了一下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扇开着的窗子,窗口点着一盏白炽灯,外面就是黑沉沉的夜色。
“你命真大。”旁边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让人听着从心里发凉。
祁溟转过头去,后颈的伤口撕着疼。
离床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穿白衬衫的男性,戴着黑色的口罩,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整个人看上去干瘦又阴沉。
“你是谁?”祁溟问了一句,紧接着发现自己的嗓子和对面坐着的人差不多。
“你还在发烧。”那人又说:“先休息吧。”
他站起来走出了屋子,祁溟撑着床想坐起来,试了几次都因为身上没有力气倒了回去。
几次之后,祁溟泄气的倒回床上,抬手按在自己肚子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屋顶。
为什么还要醒过来,还这么清楚明白的醒过来?
明明带着孩子一起去死,现在孩子可能早已经沉没在茫茫大海里,自己却躺在这里。
活着不如去死。
外面海浪不断,祁溟躺了很久,感觉自己身上稍微有了力气,又试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拉开门走了出去。
这是一栋简单的小平房,被淹没在周围的房屋中,毫不起眼。
对面的院子里晒着渔网,祁溟想自己应该是漂到了一个小渔村,被人救了。心里感激救自己的那个人,可祁溟现在并没有活下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