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也是第一次见家长，如果不是向璟远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他肯定会控制住自己不会这么无礼。

向明运的目光在方熠辰和小儿子的身上来回游移，最终还是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为什么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方熠辰听出了这声叹息背后的意味，但他依旧只是看着向璟远，将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握在手心里，有些苦涩地勾了勾唇角。

是啊，如果不是痛苦绝望到了极点，又有谁愿意和自己的父母亲人反目成仇呢？

他理解他，更心疼他。

几个人都没再说话，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似乎连药水滴在胶瓶里的声音都能听见。

偌大的医院，安静的病房，忙碌的医生，还有女人的抽泣声。

向璟远就靠在墙角，面无表情地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浑身插满了管子的男人，还有一旁坐着的抹眼泪的女人和淡漠的少年。

他知道自己又做噩梦了。

那天小姨父在工作期间突发癫痫，送到医院才发现是恶性脑瘤，手术了七个小时才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这一幕已经很久没在他的噩梦里出现过了，但他依旧清晰地记得，就是这一天，深爱着丈夫的小姨突然转了性，偷偷调换了医生给小姨父开的药，致使本来有好转迹象的小姨父每况愈下，最终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