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尸体取肾?”姜北脖子一动,江南脑袋没了支点,差点一头扎进水里,好歹稳住了。
姜北沉声说:“这案子夹了个教唆杀人案,给郝浩川换肾的条件是温洪亮死亡,按理说,温洪亮一死,教唆者与接活人之间的交易就完成了,换肾是多此一举。如果怕不换肾患者家属报警,继续履行约定可以理解,但肾源已经不能用了,‘供货商’还坚持把肾源送来,蒋昆甚至要求收货拍照,这是个疑点,并且蒋昆名下的账户至今没有钱汇进来。”
江南捏着姜北的耳垂,揉得通红:“我们可以从头开始捋,比如‘我为什么要杀温洪亮’?”
“‘因为我怕他向警方抖出半年前的事,你做过司法鉴定,确定你脑子坏了,因心因性失忆忘了以前的事’,”姜北说到这,觉得没对,侧头看向江南,“你那份鉴定是许叔带你去做的,我能信吗?”
江南掰正他的脑袋:“别扯开话题,你继续说。”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江南此刻都在身后给他靠,真真假假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姜北一秒回归正题,正色道:“且不论鉴定是否是真的,‘但我认为那是真的,比起解决什么都不记得的你,我觉得温洪亮更烫手,所以我得先解决他’。”
江南“嗯”了声:“‘我要怎么解决他又不被警方发现呢’?”
“车祸,”姜北说,“车祸最容易被处理成交通事故。”
“‘那我要开始找愿意干这事的司机了’,”江南往嘴里塞了颗葡萄,含糊道,“‘为了不被发现,我不宜出面,找了个器官贩卖团伙,他们见钱眼开胆子又大,人际关系网广,认识很多在底层挣扎的穷人,我开出高价,总有人愿意做’。”
姜北在水里转了个身,面对着江南:“不对,‘供货商’见钱眼开,大可以自己动手,还不用分钱出去,做这种生意的人头脑灵活,亲自动手比找人做得漂亮,没准真当交通事故处理了,以脏器为筹码雇佣郝林涛,只会留下更多马脚,除非——”
江南凝视他被水汽蒸得柔亮的眼睛:“除非?”
姜北的瞳孔瞬间压紧:“除非是雇主要求的,‘我要你找郝林涛帮忙解决温洪亮,并给他儿子提供肾源,确认肾源送到手术团队手里后付钱’,这是对蒋昆要求收货拍照的最好解释,所以蒋昆才会冒险给范成彬发消息,他在赌能不能拿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