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陈祖谟匆匆赶到济县老家时,就见秦大舅和张氏在父亲的房外跪着抹眼泪。
秦大舅见到陈祖谟,赶忙起来拉着他道,“你可算回来了,你爹他……我儿大郎呢?”
陈祖谟甩开他的手快步进屋,越过小暖和小草,也不理在床边抹眼泪的母亲,直接撩衣袍跪在父亲床前,“爹……”
看着与自己离去时判若两人的父亲,陈祖谟真得怕了,“爹……”
“老头子,咱儿回来了,你张开眼看看啊……”皮氏哽咽着拍陈老爷子的肩膀。
陈老爷子勉强撑起眼皮,慢慢转动浑浊的眼球认出儿子的脸,眼泪便掉了下来,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陈祖谟凑到父亲头边,“您别急,您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不能死也不想死的陈老爷子与儿子相对流泪,然后慢慢地、不甘地闭上眼睛,他心里一片清明,儿子的前程,被他毁了。
天不佑陈家啊!
陈祖谟颤抖着试过父亲的鼻息,然后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爹,爹,您怎么就舍得去了呢——”
“老头子啊——”
“我的亲叔啊——”
听着屋内肝肠寸断的哭声,小暖也只得拉着小草进去跪在陈祖谟身后,低头抹眼睛。
陈家在一片哀嚎声中挂起了白布。
消息传到京城,二皇子柴严易无语了一会儿,三弟这姻缘结的委实艰难。
按大周律,官员父母丧,需解官回乡守制三年,是谓丁忧。本来已在望的娇妻,被人一竿子打到三四年后,以三弟的性子,怕是在府里揍人出气……
他还是不要去了,万一三弟气不出拉着他比试,他也只有挨揍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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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四章 治丧
陈祖谟跪在父亲床前足足哭了半个时辰,才擦干眼泪爬起来,先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又抽了陈町一个耳光,看也不看旁边的娘亲,只是哑声道,“置灵车,送老太爷回秦家村。”
人死归乡土,秦家村是陈家的根,想必父亲的魂魄,已经离体归乡了。
皮氏见儿子这样,心里难受又心虚,抹着眼泪不敢给他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