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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曼说这话的时候,尽量的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自然一些,可是面对的人是江焱,她没有把握。
甚至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否认。
是在怀疑么?
可原本,她最不该怀疑的人,就是江焱啊!
想到这里,舒曼不禁微微垂下眼眸,不去与江焱那双宛若枭鹰一般,锐利深邃的,仿若带着洞察力一般的眼睛对视。
而江焱也只是静静的看着舒曼,片刻,眼眸微微一眯:
“既然没事,我们回去吧。”
舒曼闻声这才抬起头,看了看江焱已经拆掉了石膏的胳膊:
“都没事了?”
“嗯!”
江焱平静的点了点头,随即提步,缓缓朝医院外面走。
舒曼在原地怔了怔,江焱这幅样子,是没有看穿自己的谎言呢?
可是,刚刚他的眼神明明……
舒曼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只好抿着唇,不再言语,跟在江焱的身后离开。
回去的路上,江焱开车,舒曼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手掌拄着下巴,安静的看着窗外。而江焱也难得的,什么也没有问。
眼前的景物,一点一点流逝着,舒曼微微闭了闭眼,想着之前在医院里发生的一切。
顿了顿,蓦地转过头,直直的看着江焱:
“其实刚刚,我在医院里,见到张悦了。”
听到舒曼的话,江焱的表现很平静,舒曼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其实刚刚在医院的时候,江焱就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谎言,只是,他没有揭穿而已。
果然,安静了两秒,江焱低沉的嗓音缓缓在耳畔响起:
“我知道。”
舒曼一双秀眉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之前要骗你么?”
“你现在不是告诉我实情了么?”
“……”
舒曼突然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江焱总是这样,即便知道了什么,也总是把所有事情都埋在心里,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虽然说出来有些矫情,明明挑事的人是她,可是现在生气的人,也居然是她!
但是生气归生气,她气的,也只是自己,完全不能朝江焱发作分毫。
想到这里,舒曼有些懊恼垂下头,低声开口:
“张悦说,让我注意身边的人——”
舒曼越说声音越低,她和江焱彼此心里都明白,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江焱没有马上做出反应,而是沉默了两秒,握着方向盘的手,蓦地一个收紧,随即转动方向盘,将车子靠近路边,一脚刹车,停了下来。
车内狭小的空间内,温度倏地在一瞬间,极度冰冷。
江焱微微侧转过头,一瞬不瞬的盯着舒曼,两只眼睛,仿佛要生生从舒曼的身上,剜出两个窟窿来一般。
她有错在先,只能暗自咬着牙。
“舒曼!”
终于,江焱开口,声音和此时车内的气氛一样,透着隐隐的沁凉:
“你能时刻保持警惕,我很欣慰。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人始终是会变得,即便曾经全心全意对你的人,有一天,也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去本心。
你是警察,你这么做……我原本不该生气。
只是……”
说着,江焱忽然间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伸出手,猝不及防的抚上舒曼的发顶,动作轻柔而又带着几分撒娇一般的,轻轻摩挲着她的发丝:
“知道你曾经怀疑我,我心里,还是会控制不住的感到难过。
你说,怎么办?”
最后一句,江焱的语气仿若变了一个人一般,带着几分无赖,问的舒曼不由得一愣,随即抬起头,直直的回看想江焱。
一瞬间,四目相触,舒曼仿佛被江焱那双深如古井一般的眸子,毫无抵抗之力的拉扯了下去一般。
原本是很严肃的事情,原本气氛也很幽冷尴尬,可是偏偏,江焱这样一句近乎于撒娇嗔怪的话,却让舒曼有些无所适从。
几乎像是被迷惑了一般,舒曼不由自主的呢喃开口:
“那……你想怎么办?”
听闻了舒曼的话,江焱常年不对称的嘴角,最忌向一侧轻轻勾起,长而魅的桃花眼,也顺势弯如弦月。
他薄而性感的唇轻轻张启,说出的话,犹如靡靡之音,让人心旌神往:
“你亲亲我,我就不生气了!”
亲亲……
舒曼只觉得自己胸口仿佛有一口老血,差一点没控制住喷江焱一脸。但是此刻看着面前这张绝美的、如妖孽一般,带着蛊惑的脸,她竟然鬼使神差的,被蛊惑着,轻轻的凑了上去。
江焱的唇薄而凉,触碰上的那一瞬间,舒曼的心陡然间一个激灵。
但是知道现在是在大街上,周围不断的有人经过,舒曼还是控制的很好,只是浅浅一啄,便快速抽离开来,坐回到原来的位置,别过头,掩饰着看向其他地方。
“可以了吧!”
她有些闷闷的说出口,却听见江焱低沉的、不怀好意的笑声:
“我只是让你亲我的脸,谁想你竟然直接亲……原来你这么心急啊!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舒曼!”
其实,在江焱笑声传来的那一刻,舒曼就知道,自己被耍了,再听到江焱这番戏谑的言语,她真是恨不能直接把身旁这只妖孽,一把拍在地上,抠都抠不下来!
想到这里,舒曼不禁忿忿的转过头,死死的瞪着江焱,恨不能直接能把眼珠子从眼眶里瞪出来一般。
江焱却仿佛没有察觉到舒曼的怒意一般,依旧浅笑着,重新发动引擎。
舒曼咬牙切齿,却没办法拿眼前这只妖孽如何!
她现在就恨自己!
怎么就忘了,他以前是多么腹黑的一个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江焱不腹黑,那就不是江焱了!
算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就不相信,让她找不到机会,扳回一局!
这么想着,舒曼心里不禁略微舒坦了一些,就在这个时候,舒曼口袋里的电话猝不及防的叮叮当当唱了起来。
她如今出门只带一部工作电话,私人手机早就被某人扔出窗子了,哪里还来的私人手机。
所以,电话一响起,舒曼的神经本能的就绷紧了起来。
接起电话,是程子阳:
“舒队,你现在在哪里?”
舒曼:“刚从医院回来,有什么情况?”
程子阳:“关于那具无名白骨,有点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