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酒店门口等车的空档,小孟眼含热泪对我说:“邹律师,郑光明真的是个骗子,那时候他总说她婚姻不幸,骗取我的同情,还答应我两年之内离婚娶我,结果我等了他五年,他也没离婚。我为他前前后后流产七次,医生说我有可能失去生育能力。现在我三十岁了,他却找借口说我有男人,要把我甩掉,你说我怎么会心甘啊?”
我看着她,突然有深深的怜悯。虽然旁人看来,这真是一场不堪的闹剧,但他们两人,应该是有真心相爱、海誓山盟的时刻吧?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昨天,我也许只是个暗地里嘲笑他们的看客,但这件事发生在今天,竟让我有了感同身受的同情。
小孟上了车后,朝我哀哀地挥手。我望着她,心想,也许,我正在重复着她走过的道路。
(三十四)
酒席散场,把部分客人送走,把另一部分客人安排到麻将房和卡拉ok包厢,再把烂醉如泥的郑主任架回家。我和高展旗已是疲惫不堪。我本打算打出租回家,但他坚持送我。
坐在车上,他突然感叹道:“想不到郑主任精明一世,居然也过不了美人关!”
“你和郑主任说说,还是尽管处理好,不管怎么样,小孟毕竟跟了他五年,一个人,有几个五年啊?”我认真地拜托。
“唉,这些女人,不知自重,做第三者迟早会被甩,想扶正,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把情人变成老婆,那不是还得找个情人,多麻烦啊!”高展旗用轻蔑的口气说。
这话在我听来,特别刺耳。我将头靠向车窗,不想再多言语。
高展旗可能发觉自己话说得太狠,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找情人终归是不对的。你看现在左辉不就后悔了吗?说明凡是找情人的男人没一个有好下场!我是有前车之鉴,绝对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所以女人如果嫁给我最安全。”
他哪知道我心里的迷茫,越说越令我不悦。
到了目的地,我说话的劲头都没了,只向他挥挥手,就下了车。
没走几步,突然电话响,是林启正。
“喂……”我接通电话。
“怎么回得这么早?”他在电话里说。
他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我左顾右盼。
“往后看。”他又说。
我一回头,只见一台黑色的宝马正停在路边,车身在路灯的映照下光亮可鉴。
我快跑过去,他坐在车中,向我微笑。
看见他,我的心里顿时充溢着喜悦,一切不快暂时都消失了。“你怎么在这里?”我问
“上车吧!”他挥手说。
我坐上车,他边将车向前开去,边问: “送你回来的是谁?”
“高展旗啊。”
“那是他的车?”
“对啊。他刚买的。”
“你会开车吗?”他转头问我。
“那时候和他们一起混了个驾照,但从来没上过路。”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