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冯保知道太子的心思,可太子想的太天真了。
便是他自己愿意,天下臣民也不愿意啊。
如今太子已经上朝理政了,就算是皇上再不许他接触太多事,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何况,不管做不做,他都是警告天地的皇太子。天下臣民心中的储君,怎么可能就躲着念经呢?
冯保抹泪起身,太子爷年轻,又没了额娘,就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劝着。
皇上虽然亲,可皇上毕竟是皇上……
太子妃,侧福晋等人也不能劝,他打小就跟着太子爷了,真是看着都心疼啊。
可惜索相也不是个好好劝的。
他除了饮食,其他还能怎么办呢?
冯保走远了,太子念经的声音反倒是停住了。
他也不是不知道冯保的心,打小跟着伺候大的人,怎么也跟旁人不一样。
可冯保不懂他的烦恼,他是真怕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啊……
他要是小时候不得宠也罢了。偏又不是。
他小时候受尽疼爱,虽然没了额娘,可还有老祖宗。皇阿玛对他也是万般疼爱。
手把手教他读书习字,骑马射箭。
可自打娶亲之后……
不,应该是还没娶亲之前,皇阿玛对他的态度就渐渐变了。
到如今,阿玛两个字已经遥远的不知去了哪里。
皇阿玛……终究是带了一个皇字了。
不一样啊。
他重新坐好,一只手拿着佛珠,一只手拿起了木鱼,轻轻的敲起来。
这一回,他心无旁骛,只是沉浸在经文的奥妙里。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毓庆宫里,想起木鱼的声音,沉浸的太子爷不知道,而后院里的诸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还怀着孩子的李侧福晋扶着奴才的手回去。
天冷,她心比天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