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执应了一声,出去叫人预备。
不多时,白芷就拿来了信纸。这里是账房,本来也有笔墨纸砚,但是宁芝既然要,就说明她不喜欢这里的。
何况,给裴珩的,自然也特殊一点。
宁芝看着印着花样的纸,轻轻笑了笑:“殿下的信也该来了。我先写吧,总要赔罪的。”
万尚书之事,她不打算瞒着裴珩。
也瞒不住。
既然做了,就要用自己的方式叫裴珩谅解。既然决心过一辈子,欺骗就是最低级的手段。
宁芝提笔,嘴角勾笑。算不得太好看的字一笔一划写下来。
思念,愧疚,依赖,一笔一划的写在信纸上。
不知收信人看到了这些,又该作何想法,只是此时写信的人,将一颗柔软的心摊开来给对方看。
最后,晾干墨渍,将信叠好,装进了信封:“送出去吧。”
李执应了,接了信就去了。
如今往左洲,往渭北渭南等地送的信基本不会用旁人,都是自己人送。
快马加鞭,送到了左洲的时候,时间也终于走完了这个叫人痛心的五月。
进了六月里了。
而收到信之前,裴珩想,月底就是宁芝的生辰,她及笄了。
可惜……如今宁家这般样子,想必没人给她过这个生辰。
裴珩拿着信,不急着展开,只是与上官纪道:“本殿还是要回去一趟,接了她来左洲吧。”
住在临京那座府邸,她怎么可能开怀呢?
“九姑娘来这边也好,总是宽慰些。”上官纪已经很清楚自己主子对这位姑娘的心思了,所以也只是顺着说。
裴珩点头,瞧着院子里的梧桐树许久,心想桐花都开过一轮了,是该接了漂亮的小凤凰回来。
将信轻轻在手里捻着,终于是打开了。
裴珩眉头轻轻皱起来,缓缓的看完一个一个的字。似乎也感受到了宁芝的用心。宁芝的思念,以及……那丫头并不真挚的愧疚……
裴珩不禁失笑,对着那句:万尚书之事,芝芝愿亲口对殿下解释。
亲口解释啊……他总是要给她这个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