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簇簇的烟花,在万家灯火中,悠然绽放,把整个夜空都照亮,却照不亮,穆颂落寞的心。
这样的场景,仿佛应证了,儿时某大师给他的“天煞孤星”的判词。
从曾经的家,一直到了后来的“家”,宿命一样,从十来岁时,就跟着他,甩也甩不掉。
而他的家人们,曾经是劳燕分飞的父母,后来是不冷不热的陆远,都在这最体现家的温暖的时候,选择缺席。
留他一个人,一遍遍,刻骨地品尝着,所谓的人群中的孤独——
人间好热闹,而他有的,却是自始至终的冷清。
所以,当陆远终于肯陪他过个除夕夜时,穆颂激动的心情,不言而喻。
那是自长久失望的荒原中,一粒沉睡已久的种子,骤然挣破僵硬的外壳,终于有了生机萌发的希望。
于是,穆颂从腊月伊始,就开始忙碌。
循着记忆中,奶奶置办年货的规矩,一趟又一趟采买,仿佛不知疲倦。
毕竟,第一次一起过除夕,穆颂心里,盈满终于成了独门立户小两口的悸动。
所以,就像所有要强的新妇一般,穆颂势要给他的男人,不输原生家庭的温暖。
好让他从身到心,完成从“大家”到“小家”的转变,死心塌地地和自己一道,守好他们共同的港湾。
当然,年轻的小两口,除了家人之间的温暖,更少不了干柴烈火的炙热。
所以,穆颂的年货里,还有些与传统不一样的东西,当中,就包含一套爱马仕真丝情侣睡衣。
那年是虎年,这套限量版的迎新睡衣,布满了略显夸张的老虎元素,穆颂很喜欢。
他和陆远,都很白净,穿上这套丝滑艳红的睡衣,再加上些猛虎纹饰,无须露骨,便自显春意。
就这样,吃穿用度,事无巨细,穆颂筹划忙碌了一个月,满心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