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说:“头风病虽常见,可是因人之不同,病也可大可小。再说了,我乃江湖铃医,只会医治疔疮痈肿的,看公子你一身贵气,怕不屑于请我治病吧!”
霜儿说完,男子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脸上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梵东,把银子拿过来!”跟在他身后的梵东赶紧放下了面饼,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心不甘情愿地说:“公子,这丫头年纪轻轻的,你别被她给骗了!”话刚说完,那男子冷眼一眨,威严不语而露。梵凡吓得一哆嗦,赶紧把银子塞到霜儿怀里。
霜儿冷冷打量着手里的银子,不无嘲讽的说:“我平日诊费也就一文钱,你们有钱人真大方,一出的入十两银子!”说完,手上的银子一抛,落入男子的怀里。“不过银子对我来说没有兴趣!”霜儿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命高贵的人,他以为他是谁,自己明明有求于人,却依旧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霜儿看着就有气。
“你这个丫头,你可知道我家公子是谁么?”梵东气得鼻子一歪,冲上来要打霜儿。
霜儿冷冷盯着他,“他是谁关我什么事?我只知道做人最基本的一点,求人时得说好话,他从头到尾就没对我使一个好脸色,我凭什么要帮他!”
“好脸色?我怕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告诉你,我家公子要想杀你,这世上还没人敢吱一声!”真是主人不良必有恶仆。
韦霜正想发火,谁知有人在某处‘吱’了一声,声音打破了这凝重的氛围。那恶仆破口大骂,伸长了脖子到底找寻着那人的身影。古树之上,有人斜身倾倚,白袍随风而舞,手中的书轴一摇一晃,将他半张脸都掩住。起初那人的书轴掩住了清颜,韦霜看不清他的容貌,如今他双手一合,起身坐在树杆上,手指轻轻勾了勾右脸颊:“你这个狗梵东,才分开一日,你竟越发的不懂得尊卑了!”
男人说完,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地上。
阳光穿过树缝泻落到他的身上,他那银白色的长袍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只是那简单的惊鸿一瞥,竟让人见之忘魂。霜儿在心里感叹一声,她不是没有见过这么帅气的男人,以前她与父亲在各地行医之时,也都看到许多貌比潘安容比宋玉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初见此人时,她竟觉得此人绝非凡物。
“三弟?”男子背着手走到白袍男子身旁,“三弟,你来得太晚了!”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情愫,却让人听着不舒服。
“晚了么?我不觉得晚!都是为父亲大人办事,早晚不都一样!”白袍男人嘴角一扯,眼中浮出一丝戏谑,几分讥诮。
“是么?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失之交臂。劝你一句话,不要到最后关头才来怨天尤人!”男人鹰眼一勾,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大哥,我只是觉得,凡事不可矫枉过正,逼人太紧了,也会逼出事来的!”白袍男人甩了甩卷轴,转身看向韦霜,眼中浮出一抹不知何意的笑意。这女子虽说身穿粗衣麻布,可是眼中却流露出别的女子没有的高傲与镇定。
冷漠男子面无表情地看了霜儿一眼,又转头看向梵东:“还杵着做什么,走!”看他越行越远了,白袍男子才转身细细打量了霜儿一番,霜儿见他眼中带笑,一看就不是个正经的人,哼了一声,又复身坐在原位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