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充满了势在必得,她几乎不敢抬头,一贯豪爽大气的她在这样的时刻也像普通女孩子一样娇羞,心慌的不像是自己的:“我……我这里这么粗糙,你……你习惯吗……”
她这蜗居虽然空间不小,但里面的家具也是寥寥无几,都是一些必须品,做为洞房来说寒碜了一些。
这个人不是什么都喜欢最好的吗?这样的环境他能接受?
她心里甚至开始有点后悔,早知道如此,她该好好收拾一下自己这小窝的,现在看上去都不太像女孩子住的。
帝拂衣看着她红的几乎要滴血的耳垂,低笑:“有你的地方都是天堂。”
这句话简直甜死人不偿命,这个人不说情话则已,一旦说情话那是真要命。
顾惜玖心里又开始冒粉红泡泡,只觉整个人似乎要飞起来。
帝拂衣一手揽着她,一手不知道从何处摸出一壶蓝玉酒壶和两只酒杯,然后将酒斟满:“宝贝,接着。”
顾惜玖抬头,被动地接住那杯酒,她脸蛋酡红着,脑子里有些轰轰的,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酒,下意识说了一句:“你还要喝?”
“这酒不同,这酒你会喜欢。”帝拂衣声音带着磁性的沙哑,像是小钩子在顾惜玖心上钩过。
顾惜玖低头看着那酒,那酒色做粉红,如同透明的桃花瓣,带着一种极为特别的清香,她似乎想起什么:“这是……雪梅酒?”
这酒看上去和她在梦中喜房内帝拂衣所持的酒压根没区别。
帝拂衣:“看来你对此酒印象挺深啊。”
那当然,有这种特殊效果的酒她自然印象深啊,当时看到这杯酒她还后悔逃婚来着。
“没想到你把它也带进来了。”顾惜玖轻嗅那酒香,酒不醉人人自醉。
帝拂衣:“自然。”
他进来就打算和她把洞房花烛夜补上的,自然预备周全,他和她都是第一次,虽然他曾经恶补了这方面的书,但实战经验是没有的,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给她留下什么阴影,以至于对此事抗拒,所以他必须给她留下最美好的体验,这酒就是必须品了。
“来,我们饮了此杯。”帝拂衣向她举起了酒杯。
顾惜玖脸虽然红红的,倒是不扭捏,也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她还忍不住笑:”人家喝交杯酒都是在桌前,我们在浴桶里。”
这浴桶虽然不算大,但她是窝在他怀中的,自然也就不显挤得慌了。
帝拂衣看看她如同染了霞光的脸蛋,他很想在水中就这么要了她!
不过,夜还长,他不能太急,强按下心猿意马,蓦然抱着她站了起来,一闪身就到了浴桶外。
顾惜玖乍离了水,身上一凉,吃了一惊,低呼一声,但手里还是紧握着那杯酒的,一滴酒液也没洒出来。
“宝贝,我给你个惊喜,先闭上眼睛。”帝拂衣几乎要咬上她的耳朵。
还有惊喜?
顾惜玖果然闭上眼睛,觉得他稍稍移动了一下,按距离来说应该是在布幔内移到了布幔外。
“来,睁开眼睛。”
她慢慢睁开眼,然后呆了一呆!
就这么片刻的功夫,她这蜗居居然大变样了!
满室的红,流光溢彩的红。古朴精雅的家具,如同携带了灵山秀水的屏风,红云似的地毯,水晶蚌壳,蚌壳内是淡粉夜明珠。
大红的床帐,淡粉红玉雕刻云纹的床板……
这一切的一切顾惜玖并不陌生,她在梦中的喜房统统见过!
原来他把整个喜房里的东西全拆了,装在储物空间里带来了,现在布置在她的屋内,立即让她原本平凡无奇的蜗居上升了几百个档次!
帝拂衣抱着她走向那张床……
顾惜玖心慌慌的,她手里还握着那杯酒:“喂,我们还没喝交杯酒……”
“待会喝。”帝拂衣将她手里的酒杯拿走。
她被放在了床上,坐在柔软的被褥上,此刻的她如初生婴儿般全身半片布片也无,让她很没安全感。所以她一到床上下意识就想扯过被子盖上。
帝拂衣一把按住她:“慢着。”
顾惜玖抬眸看向他,想要开口说什么时又怔住了。
原本应该也是光裸的帝拂衣此刻居然已经穿戴整齐了!
他穿的是一身新郎的袍服,和那日在喜房中穿的一模一样。
他刚洗了澡,大红的衣袍穿在他身上居然异常地和谐完美,衬得他面如玉,眼似星,二人目光相对的时候,她险些移不开眼睛。
他连喜袍也带来了!
顾惜玖微垂了眸子,心中有一抹遗憾,可惜她的新娘衣裙没带来,原本也是帝拂衣预备的,她回顾将军府的时候就带回去了,后来跑路连那套新娘喜服也放在床上……
“惜玖,其实我一直很想看你穿嫁衣的样子,穿给我看好不好?”
帝拂衣指尖一转,一叠衣裙出现在他的掌心,放在她的身边。
顾惜玖心中咚地一跳,一眼认出这是她的喜服,这个人看来所有的事儿全部想到了。
这套衣裙她其实偷偷试穿过,还在镜子前旋转了好几圈,心里满满是对婚礼的憧憬。
它和这个时代普通的那种不显腰身只显富贵的新娘袍服不一样,全部用鲛丝做制,顺滑贴身,穿起来的时候显得腰肢更细,袅袅纤美,飘飘欲飞。
她当时穿上就不想脱下来,当时放下它离开的时候,她以为再没有穿起它的那一天,没想到今天又能再次穿它。
心中不是不激动的,她抬手正要穿它,帝拂衣却制止住她:“让我来。”
于是顾惜玖就让他给穿了,里衣,抹胸,内裙,外裙……
每一件都是他为她穿上的,手动,没有用任何术法。她闭着眼睛,任他穿戴,今夜她是他的新娘。
穿戴完毕后,他后退两步打量她。
她的头发虽然剪短过,但自从她知道自己必须要用这具身体时,她又把头发留长了。如果按正常生长,几个月的时间自然是长不了多杀的,但她会术法催……
现在虽然还是不够长,但也已经齐了腰,青丝被他挽了一个髻,上面插了一只口衔宝珠的凤钗,流苏垂荡,在珠光下留下细碎剪影。
她脸色如霞光般红,唇也水润饱满,那一双眸子里更似浸了水,微一转侧间勾魂夺魄。大红衣裙在她身上翩然飞舞。
她一向很美,穿上这套衣裙就更美,她轻易不穿红,没想到一身红穿在她身上如此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