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本身是不可能跟执政党作对的,都说了,每年政府拨款是要总统签字的,这都不懂吗?”教授教育学生,“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这个性格,往好了说理想主义,往坏了说就是天真愚蠢。”
“世上从来没有双全法,你自己考虑,不跟李准辑拆分,礼堂你就用不了,上面发现消防安全隐患要内部检查,没地儿给你用。”
姜南柯哀叫,“老师!”
“叫爹都没有,话我放在这,你想好了给我答案。”老师拜拜手示意‘冥顽不灵’的学生可以滚了。
学生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这次姜南柯是真的碰到麻烦了,这比什么告黑粉严重的多的多。
接到她电话的朴嘉熙都不知道她在郁闷什么,“你换个地方搞首映礼不就行了?”
“那我就输了啊,在外界尤其是黑粉看来,就是他们胜利了,首尔大放弃了我,我tm还没办法反驳。”姜南柯让她开动脑筋,这事儿很严重。
朴嘉熙就没见过娱乐圈能出什么严重的事,“那你就跟李准辑公开分手啊,正好不受他牵连。你又不是他妈,非得保他?没你保护他就得去死啊?”
“大姐,我这个时候跟他公开分手已经不是我保不保他的事了,而是公然跟舆论正义为敌,跟民众为敌,你懂不懂?”姜南柯都无奈了,“我是艺人,我不能在全世界都反对的时候,去支持政府,那我就可以退圈了!”
也不是很在乎这点的朴嘉熙调侃,“当初说什么跟全世界为敌也很帅的家伙呢?”
“全世界反对的是我,我本人,那我肯定跟全世界为敌,我就是帅!我如果跟乌合之众妥协,那我才是脑残!但全世界反对的是当权者,我站在当权者这边还帅个屁啊,只会被打成一丘之貉,我就真成资本的代表了,压榨普通民众,那我还混什么你告诉我?”
姜南柯烦躁的扒拉头发,想一想头皮都发麻,“我是艺人,我存在的力量就源自于民众的支持。那些叫嚣着我是资本的人反而不会是我的受众,我跟他们掐到死顶多擦破点皮,这不可能给我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我选择在无数鸡蛋们万众一心要去砸石头的时候,站在石头的那一边,就真变成阶级斗争了,我会丧失我的基本盘。”
“那又怎么样?你这个艺人非当不可啊?”朴嘉熙一如既往的嫌弃姐妹的职业选择,“何况民众都健忘,那帮金鱼三五天就忘光了,不然以为国会怎么敢签署疯牛肉进口的条约。也就闹这么一会儿我跟你说,明年今天,不用,到年底这帮人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就是姜南柯讨厌跟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沟通‘另一个世界’的事的原因,压根聊不下去,“我是来问你,李准辑事后被清算具体会怎么操作的,你跟我说这个就行。”
“我哪知道,总归不会要了他的命,这种小蚂蚁不值得搞那么多事,无非就是事业打击。”朴嘉熙说的很是轻松,“退圈呗,做不了艺人做别的啊,又不是什么大事。”
艺人跟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法官无话可说,“.....挂了。”
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规则,同一个圈子的事还是跟圈内人更好聊。
姜南柯回公司找经纪人了,金长均是把这事儿当大事的,天大的事,很严重!
见到经纪人之前心情很是沉重的姜南柯,看到眉头深锁的经纪人,反而有种诡异的轻松感,好像压力被甩出去了一样,就说这事儿跟严重吧,朴嘉熙那家伙懂毛球!
突如其来的危机让经纪人很蛋疼,怎么好好的跟政治扯上关系了呢?这事儿得开会!
经纪团队在激烈的开会研讨中,艺人在吃中饭,姜南柯被教授赶出来了,饭都没吃。艺人给团队的小伙伴们也叫了外卖,但大家都没工夫吃。不久后,电影的发行团队也加入了会议,在这间会议室里,大家的世界观非常一致,他们碰到了大麻烦。
两个小时后,之前有事的金权泽也敢来了,大佬的登场让事情出现转机,电影圈绝对的大佬提供了一条新思路。
“我们不在首尔大上了,去日本上映。”金权泽看向姜南柯,“改变宣传方式,找媒体爆你黑料,加强舆论对你的攻击,营造舆论压力,让你怒而放弃韩国市场,我们去日本上映,接着是港岛、再去泰国,之后是宝岛、马来西亚,绕亚洲一圈就是不在韩国上,如何?”
姜南柯还没说话,金长均先开口,“这样会不会有落荒而逃的狼狈感?”
“你们先出去,我们单聊。”金权泽没回答他问题,摆手让会议室的其他人走。
电影发行团队自然听社长的,撤。经纪团队先看艺人,在艺人颔首后也陆续出门。
等人都走了,金权泽看了眼关上的门,先给自己点了根烟,再问姜南柯,“伪造票房,干不干?”
姜南柯.....“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最快的解决方法。”金权泽表示,“我们把海外票房炒起来,像当年‘野蛮女友’一样,在海外刷出韩国电影出口的票房记录,那我们就能风光回国。即便到时候韩国市场票房不怎么样,也能发通稿吹你是世界级的导演,何况本土票房也不是不能伪造,麻烦一点而已,只要票房冲上去,什么首尔大,谁在乎啊,你依旧是业内第一人。”
这确实是个好方法,要不说人家是大佬呢,招数就是多,但姜南柯还是想问,“除了这个没别的招了吗?”
“当初你要是听我的,送你的电影出去刷个奖杯回来,压根就没有现在的事。”金权泽把烟盒丢给她,“你说说你,我就让你去弄个奖吧,你非得跟我说什么这是你的爱好,你想清清白白的玩爱好,玩砸了吧。”
自家老板的处-女-作,哪怕是为了让老板开心,金权泽都准备给老板刷个奖回来的。海外那么多电影奖项呢,只要公关费砸的够狠,奥斯卡都能‘买’到提名,一座海外稍有名气的电影奖杯并不困难。电影市场始终是门生意,艺术是另一回事。
但老板不乐意,老板连去釜山电影节平躺混个新人导演奖都不乐意,金权泽也没什么好说的,老板开心就行。
老板肆无忌惮的‘开心’,搞得现在全是事,金权泽都不说姜南柯什么好。
自蛮荒年代成长起来的艺人,姜南柯并不排斥票房造假,这个圈子早年都是这样,谁都不干净,她都习惯了还谈什么排斥。
可是她的处-女-作也这么搞,姜南柯就想叹气,玩个爱好怎么那么难。她试图垂死挣扎,“除此之外没招了吗?”
“有啊,栽赃李准辑劈腿。”叼着烟的金权泽说招数多的是,得你愿意啊,“你要是点头,明天李准辑劈腿的消息就能上头条,我保证你跟他能拆分的干干净净。绝对不会有人想到什么你是因为政治事件跟他分手,只会有无数人骂他渣男,还会....”
抬手示意他别扯了的姜南柯打开桌上的烟盒,叹息着点烟,“能换吗?”
金权泽莞尔一笑,“行,换。你被黑粉攻击,进医院了,重伤,无法出席首映礼。首映礼被迫延后,之前我们宣传的钱打水漂,反正你有钱,也无所谓,你补上公司的亏损就行。这招不错吧?”
一秒直起腰的姜南柯望着‘小叮当’,哥们你可以啊,“还有吗?”
“有”随时能从‘口袋’里变出解决问题的道具的金权泽笑言,“找人黑了首尔大的官网,贴出只要他们支持你电影首映礼就跟他们不死不休,你跟首尔大联合发通稿,表示双方经过协商,改换首映礼地点。”
姜南柯有点嫌弃,“你怕不是不知道我们学校计算机系全国第一。”
“那是你不了解什么叫双赢。”金权泽半是调侃半是教她,“你们学校高层肯定也烦,底下一帮学生闹事,明面上他们也不能反对,可是执政党不喜欢就会卡资金。那与其夹在中间,不如找个别的事转移注意力。他们会自愿被黑官网的,这样高层就不用烦恼什么政治事件,他们被卷进娱乐圈了,无妄之灾。这么干,他们跟我们是双赢。”
嫌弃的小眼神瞬间变成崇拜,姜南柯都想给他鼓掌,“给你投资是我做过最正确的事之一!”
“居然不是唯一?”金权泽反问。
姜南柯龇牙,“你要是能再说出一个破局的方法,那就是唯一了。”
指尖的烟烧到了烟屁股,金权泽灭了烟,带着一声叹息的开口,“南柯,你应该很清楚,跟李准辑划清界限是最妥善的方法。”
姜南柯垂下眼睑,抽了口烟,没说话。
“我不是在跟你聊什么感情问题,而是你做事的方法有问题。”金权泽面对比自己小了一轮都不知道‘大老板’,多少有点看自家子侄的意味,真心想教她,事儿不是这么做的,“我不跟你说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之类的话,那不是你的处世之道。我们能坐在一起恰恰就是你为人正派,不然我也不是找不到投资商的人,何必非得要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