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芒就像一道阳光,落在蓝色的窗棂上,在窗外洒下斑驳金印。
远方参天的树影摇晃,黑猫蹲在窗台上,被云一样大的叶影扫来扫去,有时沉没在暗中,有时沐浴在光里。
它皮毛顺滑,脚掌柔软的按着水泥窗台,金光黯淡的双眼与冷雨对视。
片刻之后,它眯起金色眼睛,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优雅的跳下窗户、又在那双平静眼睛的注视中叼着什么东西跳回来,低头将它们丢在了窗台上。
那是老鼠。
三只小小的、刚长了灰黑色细毛的幼鼠不知道从哪儿被它叼了上来,在窗台上一字排开瑟瑟发抖。
冷雨:“……?”
即便是幻觉,这简直像是在请她吃饭一样的行为也让她不由得眨了眨眼,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黑猫没有发出叫声,也没有催促她,只是往窗台角落里一趴,懒洋洋的晒起了太阳。
……冷雨回过神来。
她面前仍放着那枚‘鎏金黑曜石’,而她看着它,不知怎么就感受到了一种‘岁月匆匆’的意味,或许正是来自人心底里对外界色相的刺|激反映。
这么看来,如果她觉醒的能力与视觉艺术有关,其实也挺不错的。
……
……好吧,单纯这么看着,并不能完成任务。
冷雨摇摇头,抛却刚才那“猫猫看你不捕食,猫猫害怕你饿死,猫猫给你带饭吃。说,谢谢猫猫。”的古怪的幻景,从旁边找到了一条大概是卸货后留下的塑料绳,没有急着直接触碰方块,而是用几张实验报告垫着用塑料绳捆好。
这个星尘粒子密度高到可怕的石盒子看起来不是很大,实际可能有个五六斤那么重,这么用绳子一捆,简直就是个小型流星锤。
冷雨将它拎在手里,听着陈问已经下到二楼的脚步声,转身摸去了那面镶在墙上的走货通道门口。
这通道大门不是用手开的,而是像手术室隔离门那样,要用脚去踩旁边墙上的机关。她踩开它一些,出门后看了看它在另一面墙上的开关,还有开关旁边显示的卸货剩余时间。
在陈问来到一楼的脚步声中,女孩微笑起来,重新回到房间里,仗着自己一身暗色衣服就躲在了门边的货架后,抽|出带着体温的手|枪,关闭保险调整为可击发状态。
她‘观察’着那埋藏地下的魔法阵,寻找着它的弱点所在,又听到陈问的脚步在一楼走了半圈,忽然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似的,赶来了密室入口的位置。
片刻之后,他发出了笑声,原本略微平静下来的心跳也重新加快了一点速度。
啧,不傻。
冷雨的心跳也开始加快了。那奇异的、战栗的欣悦重新回到了她心中……不,它从未离开过,只是潜藏在她心底里,时时窥探外界,与每一种震撼人心的触动互相呼应,与每一种令人难忘的感受互相召唤……
多么迷人啊。她想。这多么迷人啊,它就是我要追求的……
那是音乐一样美妙、音乐一样丑陋、音乐一样期待、音乐一样绝望,也像音乐一样多元化的……
她微笑起来。
因为她的心灵感到了实实在在的美与震动。也因为,陈问打开了地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