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引没有否认。

“确实如此。您恐怕不知道您的儿子将来有什么样的成就，他将来是人皇。必将统一各部落，成就他的无上伟业。我们想要收他为弟子，助他在这一番功劳里面稍微轻松一些。”

准提赶快强调：“我们是诚心诚意来的。”

燧人氏听了之后笑着摇了摇头。

“二位，可知道这世界上最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接引和准提没想到燧人氏居然开篇这么问。他们兄弟两个以为燧人氏会直接问教给伏羲什么？

所以准备好的答案没能立即说出来，但是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要回答燧人氏的这个问题。

准提不敢造次，害怕回答的不对重蹈覆辙。

接引作为一个很有思想且愿意思想的人，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有深度。

想了一会儿，想不出来，诚心诚意的请教。

“在下想了很久，每个答案都未必合适。不知道您有何高见？”

燧人氏回答：“在天地之间，最苦的事情就是做人。

如果是像草木一样无悲无喜，无思无考，倒也轻松。若是像飞鸟鱼虫那样，被本能驱使，猎杀他人或者被他人猎杀，也确实轻松。但是人却偏偏有聪明的脑袋，有同理心，会伤春悲秋，会悔恨难过……这就是做人的苦楚。”

说到这里燧人氏话锋一转：“所以人生来就苦，喜怒哀乐苦，这是逃不掉的。你们助他？又是怎么相助？做人既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是充满了吃苦的事。他又怎么能轻松得起来？你们又能相助他什么？”

说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燧人氏的言语里面分明带着轻视。

准提作为一个圣人，作为一个曾经顶尖的神魔，自然是有些受不了。

立即反驳：“我们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我们能移开大山，能令江河改道......这还不够吗？这难道不轻松吗？”

就这一个回答让燧人氏对他们的厌恶瞬间拔高到了天际。

“你们这么做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和人族有什么关系？经过你们如此一番操作，与其说我家孩子成了人皇，不如说我家孩子成了你们手中的提线傀儡。

一旦出事，他就要去找你们，求人办事哪有轻松的？先是顶礼膜拜，后是有什么奉上什么。到那之后，人族与其说是人族，不如说是你们豢养的牛羊。

巧的是我们也养了一些牛羊，在粮食不济的时候杀来吃肉。我虽然年老，却不忍心看我儿子走上这样一条路，我知道你们有来头，我劝你们现在离开吧，免得大家脸上不好看。

我虽然年纪大了打不过你们，好在我年轻的时候认识了不少族人，日常大家互相抢掠倒是平常，可是一旦你们动了我们人族……哼！”

接引没想到事情居然进展到这一步，这真的是出乎意料。赶快看了一眼准提，让他别说话。接引脸上尽量维持着那种温和的笑容。

“别生气，别生气。我们没有这样的心思。说了这么多，我们兄弟还没有自报家门。我们乃是天上的圣人，我为接引他为准提。今日来此并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来此是帮助你们的。”

茅草下蹲着的两只麻雀，左边那只瞬间放松下来，羽毛蓬松的像一只球。他旁边蹲着的那一只还在伸着脖子去看，却又分明听见左边的这一只像是在冷哼一样。

右边这只伸脑袋盯着他们三个人聊天的正是女炎。听到二哥冷哼了一声，忍不住转头看了看二哥。

虽然接引这话说出来很像骗人的，女炎也知道接引和准提图的是功德和气运，还真不是人族本身。

于是便歪着头看向太一，传达自己的想法。太一被妹妹这种天真差点气笑了，有些人可千万别跟他交往，平时看着没什么，但是一旦被他占便宜之后，他会没有丝毫节制，想要更多的便宜。

往往大家在开始的时候，这种喜欢占便宜的人显得人畜无害。

再说了，气运是人族的气运。他们贪图人族的气运，其实也是在贪图人族本身。

知道这个道理的不仅仅是太一，地上坐着的燧人氏也是深谙其中道理。

于是燧人氏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想要嘲笑还是想要冷笑：“原来是圣人驾临，哎呀呀，听人家说圣人的排场大，特别是白天出行的时候，那是紫气浩荡香风万里。

我这一辈子活得比别人长了一些，也不过是几百年。所走的路也差不多有了万里。光是您出行的时候，一阵子香风涌动就能抵得上我一辈子的时光。为什么不摆出法驾，而是黑天半夜来到此地呢。”

表面上是想问这个问题，实际上就是讽刺这哥俩来到这里本就是为了见不得人的目的。

兄弟俩不是听不出来，而是不好这个时候翻脸。想要翻脸也不是不行，但是这个时候真的有香风涌动。

伏羲出生，女娲是不会不管的。女娲虽然没有多少战斗力，然而女娲的恶尸却有一些实力。

若是一旦打斗起来，势必要惊动三清。到时候圣人之间少不了又是一番混战。

所以接引和准提就当没听见燧人氏语气当中的讥讽。接引尽量维持着自己温和的笑容。

“您一定要相信，我们来也真的是想帮你们。至于为什么是晚上来......那正巧碰到这个时候了，若是您觉得这个时候来拜访太失礼，我们明天再正式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