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溪苦笑:“可惜别人,不会把你看得这么好。”
如今园子里,宋格格自从被德妃娘娘关起来后,没了人四处挑唆搬闲话,家里清净了好多。弘时早就成了家,娶得是董鄂氏家的千金,模样自是没得挑,性子也不赖,但身子略孱弱些,和弘时住在园子里,每日来请安,站在眼前软绵绵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毓溪她们大多不为难她什么事,叫她养着就好。
可弘时不见子嗣,是李侧福晋心头一患,嫡福晋又不管,她心里怨恨她们是故意的,一心一意只管捧着弘历,见不得她的儿子一丁点好。
李氏想给儿子纳妾,但眼下外头事事紧张,好像都等着皇帝归西的那天,她提过一次福晋说等等,她就不敢再提了。于是偷偷摸摸地选了几个漂亮的丫头放到儿子房里,不管嫡庶,让儿子先生养几个才好。
这日弘时从外头归来,到嫡母跟前应景后,就来见生母,侧福晋一见他总提孩子的事,弘时很不耐烦,对母亲说:“紫禁城里住的惠妃娘娘,我听几位叔伯说,当初也总催着大伯父生孩子,结果把大福晋都逼死了,如今惠妃娘娘什么境遇?额娘,您省省心吧。”
李氏被噎的说不出话,嘀咕了一声:“大福晋不是被逼死的,你哪儿听来的胡话?”
儿子却朝外看了几眼,压低了声音说:“额娘,我听说皇爷爷快不行了,眼下是在畅春园里等着走了,他们都讲我阿玛要做皇帝了。”
侧福晋心里咚咚直跳,正经脸色说:“这话说出去,你阿玛要拧断你脖子的,怎么好咒皇上?去外头,可千万别和人家说,你阿玛真的会杀了你的。”
弘时颤了颤,但又看了看母亲,说道:“您是侧福晋,弘历和弘昼他们的娘不过是个格格,额娘,若真有那一天,进了宫,您的地位该笔弘历他娘高吧。将来子凭母贵……”他停了停,突然皱眉说,“还有个福惠呢,我怎么把他忘记了。”
李氏却冷不低地冒出一句:“能不能长大还不晓得,你担心什么。”可这话,正是她恶毒心思的体现,忙捂了嘴,再三告诫儿子:“和你媳妇也不能说,记着了?”
提起年侧福晋的小阿哥福惠,结结实实哪儿像养不大的模样,莫说胤禛和毓溪喜欢,岚琪和玄烨也很看重,虽然他们只是单纯地希望胤禛能有健康长大的孩子,但外人就是会胡思乱想,于是他们只好对孙儿们淡淡的,多说一句话,都是是非。
而融芳很争气,正当最好的年华,和胤禛又和睦,有了个健康的儿子后心情变得好,且家里人都宠着她,没有任何烦心的事,不知不觉的,这年过了中秋,竟又有了身孕。
九月重阳到畅春园给帝妃请安,岚琪免了她磕头的礼数,拦在身边问着身体的事,见毓溪在那头和弘历说话,俨然亲生母子一般,忽然想到融芳未来可能有的地位,她心里不禁有隐忧。
再想想融芳,早些时候都说她是正室的品格,如今再看她的为人和子嗣,就算两个孩子都早夭,但毓溪在生养上,终归是差了些。眼下妻妾间一团和气,是为人津津乐道的美谈,但将来进了宫做了娘娘,他们的儿子都成了皇阿哥,好些事就不同了。
此刻一家子正高高兴兴说话,外头有人来通报,说十四阿哥送重阳节的礼,问娘娘要不要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