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应付着,自然是不会把这些话传给胤禵听的,胤禵和十阿哥到了八贝勒府,九阿哥已经等着了,见了就嚷嚷:“老四家里有什么乐子,你们这么晚才散?”
十阿哥却冷笑:“他们家那么朴素,喜酒都吃得寒酸,我肚子里连个角落都没填上,赶紧让八嫂预备酒菜,我们接着吃。”
胤禵在后头冷着脸,十阿哥才意识到他在,撇撇嘴拉着九阿哥离开,胤禩则吩咐:“你们先吃着,我和十四弟到书房说几句话,等等就过来。”
他们兄弟俩走开,老九端着酒壶望了几眼,回身对弟弟说:“八哥这几天突然又好了,可我瞧着他的神情不大对,有话又不说。”
此时八福晋带人送菜来,两人忙闭嘴不言,这夫妻俩如今貌合神离,早不如从前那般可以随便在她面前说话了。
胤禩带着十四往书房走,进门后胤禵讨一碗茶吃,正捧着茶碗吹汤面上漂浮的茶叶,但见八阿哥站到了面前,他抬头,果然八阿哥正严肃地看着自己,眼底深深不知蕴藏了什么,却问道:“胤禵,你想不想做未来的皇帝?”
那一晚,九阿哥和十阿哥吃得醉了,也没见兄弟来从书房出来。
胤禵半夜才回到府里,少不得被妻子排揎,可并不像从前那样与妻子斗牛似的吵一架,反而妻子说什么他都默默地听着,完颜氏说了半天没意思了,又见他心事重重,问了几句没反应,心里不免担心,忍不住说:“你别和八阿哥往来了吧。”
胤禵却突然道:“谁和他往来?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完颜氏听不明白,心里却暗暗定下主意,回头必要告诉婆婆知道才好。
两日后,圣驾启程赴承德避暑,这几乎是皇帝每年的惯例,倒也不稀奇,只是谁也不知道皇帝偷偷带走了舜安颜。而隆科多因没跟着蹚浑水,几番大事里全身而退,洋洋得意在府里横着走,见到叔父时故意问怎么不见舜安颜,佟国维也只是幽幽道一声:“他往后谁也不见,朝堂上的事,一概不管。”
隆科多便觉得,这国舅府的一切,早晚该是他来继承的了。
此去承德,舜安颜不知道皇帝要他做什么,以为是往后就让他在承德安身立命过下半辈子。如今朝堂上已无他立足之处,指不定八阿哥九阿哥他们,还会想法子做掉他,他也只有听从皇命安排,才能保朝夕平安。
而身在承德的温宪,带着已六岁大的女儿,只知道父皇独自来避暑了。朝堂上的事,因为了隐藏身份,她知道得并不多,什么舜安颜保荐八阿哥这种事,她还没听见半个字,更以为真要等四哥将来登基后,舜安颜才算功成身退,完全没想到,这一次父亲就把舜安颜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