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岚琪皱眉头,良妃眼中的光芒,让她心里发憷,她一向知道良妃为达目的可不择手段,这些年虽然从未算计过自己,可若要她做昧着良心的事,难免要犹豫。
没想到,良妃要她说的话,虽不是昧着良心的,也违背了岚琪素来的原则,她总是认定了,做娘的不能坑自己的孩子。但想一想这之后的结果,且又是玄烨的意思,她也不能再矫情地守着原则不答应,只是道:“我常说你和皇上之间的默契,非旁人能比,如今走这一步路,你狠心他也狠心,你无情他更无情,除了你们俩,谁还能凑到一起。”
“这些事放在数万万百姓和江山社稷上,狠心无情就都不算什么了。”良妃笑道,“他这些年做了多少错事,我不教导约束,的确有过,可他若没有亲娘呢?我虽没有像你约束四阿哥那般去约束引导八阿哥,可我也没挑唆他做错事。我的确狠心无情,可他若一心一意为了家国天下,堂堂正正地做人,我也狠不下心。是他先成了那样的人,我才利用他。”
岚琪轻叹:“做娘的推脱这种话,我听着也不能答应你,罢了,大家都为一己私欲,我既然掺和了,又何必假作清白。你且想想将来八阿哥若知道是亲娘在背后算计他,知道真相时你如何再面对他。”
良妃只轻笑:“还有什么可见的,我本就一辈子都不愿见他。”
面对觉禅氏扭曲的心,岚琪是迷茫的,可一听见玄烨的意思,她又坚定了。良妃走后,悄悄与环春讲那些话,说良妃要她去劝四阿哥,这些日子若受点委屈,千万别找皇上讨公道,大家做一场戏,给惠妃一场美梦,良妃要亲自去看着惠妃从美梦里惊醒,要她晚年所有的日子里,都受噩梦的折磨。
“皇上怎么不亲自和您说?”环春将信将疑,劝岚琪,“主子不如问问皇上,若真是皇上的意思,也罢了。万一不是呢?良妃娘娘可什么都做得出来,咱们不得不防。”
岚琪道:“这样疑她可好?”
环春笑道:“娘娘何必让自己像个佛爷似的活着,您自己累,别人瞧着也累,都到这份儿上了,咱们堂堂正正去追求自己要的东西就是了,良妃娘娘也未必恼您不信她,她就一门心思,只求缠着惠妃娘娘,叫奴婢说,她真是这紫禁城里活得最洒脱的一个人。”
岚琪舒展眉头,叹息道:“不错,你们瞧着我累,我自己也累。”
两日后,岚琪让胤禛进宫,对他当面说了那几句话,胤禛彼时听得有些糊涂,但两天后,皇帝突然开始查各皇子的底。虽不至于将胤禛暗查呈报的那些事都抖出来,但谁身上都有一两件事叫皇帝不满意,十三阿哥因在木兰围场闹事,再被皇帝叫到跟前狠狠训斥了一顿,骂完打发回去继续闭门思过,连带胤禛都被父亲责备,说他做事不经心。兄弟们挨个儿收拾过去,谁也没想到,轮到八阿哥身上,竟是提起了那个张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