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轻哼:“孩子是离不开人照顾,我们太子爷如今,也还是个孩子呢。”
胤禩忙道:“行宫地方小,大哥说话还是谨慎些好,太子的病不容忽视,这时候咱们抱怨,只会让皇阿玛觉得兄弟不和睦,不念手足之情。”
大阿哥冷笑:“你们虽处处小心,可你们应该知道,皇阿玛不是小孩子了,他怎么可能看不懂如今的情形?还谈什么手足之情,他自己对……罢了。”
胤禩唯有劝说:“做臣子的,只能守着自己的本分,大哥,咱们不能拿自己和皇阿玛比。”更道,“太子病了,大哥您该多多去关心,对太子来说,兄长只有您一人,纵然我们与储君已不能再简单地以兄弟相处,可您到底是皇长子,是大哥。”
纵然千般不情愿,大阿哥也不是糊涂的人,胤禩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得懂,只是乐意不乐意做罢了,如今他身边也没有得力的谋士,胤禩既然愿意对自己推心置腹,他也不能不领情,本来就不及兄弟们聪明,他只要把守住自己的底线,他们如何谋划如何安排,照着做就好,还懒得费心思动脑筋了。
如此,隔天一早大阿哥就去探望了太子,太子妃一样是像昨日那般挡驾,奈何大阿哥气势不同,她没法儿像劝说四阿哥那般不让他见,越是推辞越是惹得大阿哥想亲眼看看,结果真是看到太子病得厉害,昏昏沉沉面色灰暗,嘴唇都皴裂了。大阿哥走后,太子妃才舒口气,回到丈夫榻边,将他额头上的帕子换了一块。
她阻挡阿哥们相见,是故意想勾起他们之间的矛盾,他们若怀疑太子的病情,一旦有言论行为表露出来,就是兄弟不和睦,并对太子不敬最好的证明,所以才遮遮掩掩,像四阿哥那样的,不见也就不见了,可大阿哥这种人是挡不住的,此刻只怕是嚷嚷着就把病情传出去了。
至于太子的病,那晚一桶一桶凉水往头上浇,原本只想风寒就好,大概是勾出心内压抑的火来,没想到来势凶猛,太子妃都担心这样病下去还能不能好,此刻才觉得,实在是太冒险了。
大阿哥来看过太子,自然会把病情到处宣扬,更跑来皇帝的寝殿,要向皇阿玛禀告。
因昨晚大半夜才到行宫,皇帝今晨起的晚些,这会儿才伺候着漱口洗脸,岚琪捧过一碗茶给他喝来润喉,说道:“大阿哥在外头等了,说有事儿向皇上禀告,皇上见不见,总该给孩子一句话。”
玄烨喝了茶,虽清醒了些,但看着岚琪的目光还是懒洋洋的,到底年纪不小,连着两天爬山下田,又连夜赶路,体力有些跟不上,这会儿正浑身酸痛,一动也不想动,但听说大阿哥已经来了,想想长子三十岁年纪,年富力强的时候,自己的三十岁好像还在眼前,可一晃已经二十年过去了。
“大阿哥一清早去探望了太子,大概是有关于太子的话对您说。”岚琪见玄烨不动,只好拿来衣衫,单腿跪在床沿上,将他的胳膊一一伸进袖子里,从前只给赖床不肯起的小家伙们这样穿戴过,如今丈夫也越发孩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