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冷不丁的,陈常在突然问:“贵人姐姐,您喜欢皇上吗?”
“喜欢?”戴贵人平常怎会把这种话挂在嘴边,突然被这样问,脸上都红了,她们几个在钟粹宫的宫嫔,端嫔娘娘还有和皇上早年的情分,是和荣妃一样最早跟在皇帝身边的女人,可她和布贵人,真就是一夜承恩雨露之情,一辈子和皇帝说的话,大概都不及永和宫里一天的话。感情这回事儿,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也许意识里自己是皇帝的女人,就应该喜欢皇帝。
“我就是好奇一问。”陈常在努力笑起来,可是眼角的泪水却欺骗了她心里的念头,声音也哽咽了,“就是现在想起皇上来,心头就痛得直想哭,我明明是喜欢皇上的,怎么会这么苦?”
戴贵人听得呆住,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她不是能说会道的人,这上头还不及布贵人,只有劝她:“你是不是怀了孩子胡思乱想了,傻妹妹,你安安生生在这里,我们总会照顾你的。”
说着不免觉得她可怜,之前的事本来也没什么了不起,这么久日子住在一起,陈常在到底是个安分的人,端嫔娘娘恼她欺瞒固然不错,但她们若抱团冷落她,多少有些欺负人。
那之后戴贵人将这几句话告诉了端嫔,端嫔唏嘘道:“莫说是我如今对她有偏见,她说什么话我都要多想,可谁知道她是不是利用你心善,在我面前说,回头再去永和宫说,德妃娘娘那儿耳根子软,若是觉着陈常在可怜,劝着皇上对她留心些,她不就达成目的了?”
戴贵人听得心里沉重:“她要是这样算计我,真是白瞎了我的好心了。”
隔天三人与荣妃那边一起在永和宫说闲话,岚琪见布贵人和戴贵人时常窃窃私语,面上没问做什么,只等姐妹们散了,才留下布姐姐问怎么了,布贵人便说起昨晚那些事,苦笑着:“端嫔娘娘不高兴,说她是故意的,总之为了这次她隐瞒身孕的事,端嫔娘娘待她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如今怎么看都不顺眼。”
岚琪不以为意地说:“她喜欢皇上也没错,总好过背叛皇上做出大逆不道的事。过两年再有年轻的进来,阿哥们进进出出可就要多多小心了,阿哥们或许不会荒唐,保不定有年轻的熬不住自己勾引上去,所以像她这样一心一意在皇帝身上,反而是好事。”
布贵人笑道:“我可从来没有什么想到皇上,心门口就痛的感觉,她到底江南来的人,说句话都那么好听有意思。”
岚琪笑而不语,心中却明白,若陈氏说的话是真的,那她的确是对皇帝动心用情了。自己早些时候一想到玄烨,就心痛得受不了,明明那么喜欢,得到的却是难以忍受的心痛,那患得患失的折磨,岚琪曾经切身体会。但她不能对布姐姐这样说,毕竟这在自己和布姐姐之间,是尴尬的事。
但不论陈氏怎么想的,这事儿几经辗转到了岚琪耳朵里,还真让她上了心。陈常在有身孕的事她一直没多费心,因是钟粹宫的人,端嫔才是改为陈氏做主的人,端嫔既然恼她欺瞒,自己就该站在端嫔这一边,不过自己也会好奇,皇帝怎么把人说撂下就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