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禅氏早就睡了,在睡梦中被吵醒,更说是德妃娘娘找她,本以为出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可一路来但见宫里静悄悄的并无异样,又不免奇怪。
而永和宫里冬云走后,岚琪一直没有入睡,她发了一阵子的呆,后来十三十四阿哥打架,她去训了两个孩子,哄着他们入睡后,就一直在儿子身边发呆,一坐就坐到大半夜。环春不晓得主子怎么了,只知道冬云走得时候模样很狼狈,猜想她们是说了什么要紧的伤心事,可主子不提,她也不敢问,直到夜太深,想去劝她入睡,主子突然吩咐说,想见见觉禅贵人。
觉禅氏到正殿时,德妃娘娘还没来,她站了一会儿才见娘娘从别处过来,环春客气地解释说:“娘娘在小阿哥屋子里。”
“里面坐吧。”岚琪一路往内殿走,请觉禅氏同往,环春要喊宫女奉茶,被岚琪拒绝,主子让她守在门前,不要让其他人靠近偷听到什么话。
两人坐定,岚琪笑道:“路上过来可遇见什么人没有,她们若知道我们深夜相见,又该多疑了。”
觉禅氏不在乎地说:“这么晚各道门都已落锁,除非她们真在这边安插了什么眼线,若是如此,那娘娘和臣妾都没什么法子了,随他吧。”
岚琪颔首:“估摸着还是能知道的,这紫禁城里能藏什么秘密。”
觉禅贵人则开门见山地问:“这么晚了,娘娘找臣妾有何吩咐?”
“从前你对我说,每次温贵妃发疯似的折磨你,或是在咸福宫里哭闹,你都把她当病人看,现在她真的成了病人,你是不是觉得本来就很正常?”岚琪平静地问着,“你是否认为对她而言,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觉禅氏笑道:“谁不愿健健朗朗地活着,她现在像个孩子似的无忧无虑,可到底开心不开心,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臣妾不过是个旁观者,不论是为她悲哀,还是幸灾乐祸,都是臣妾自己的心思。贵妃娘娘她到底什么感受,谁也不会知道,所以臣妾不敢断言,对她来说是不是最好的结果,但对臣妾来说,这绝不是坏结果。”
岚琪点头道:“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坏结果,昔日她做下那么多不值得被原谅的事,差点害了岚瑛终生无子,饶恕宽容是我们的心胸,可不代表她曾经犯下的错就能被磨灭。”
觉禅氏觉得岚琪今晚很奇怪,直白地问:“娘娘是否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