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独居深宫,隔着两处听见这些闲话,心中很是憋屈难耐,不能畅意。
如今燕竹被皇帝做掉后,明珠明白放狼的事为皇帝所洞悉,哪怕有算计也不能急在眼下,一时未安排人手来相助惠妃,长春宫里随便指派了个有年资的大宫女管着事,就惠妃自己而言,再无可以依赖的心腹,每天的日子都好像过得飘飘荡荡很不踏实。
五月初,皇帝携太子与侧福晋前往祭奠赫舍里皇后,有两日不在园子里,天气渐热,园子里少有人出来晃动,终于又清净下来,但都知道,转眼要回宫准备大公主的婚礼了。
荣妃为端嫔请了旨,她们母女将提前回去,虽然也早不了几日,但能多准备一些要紧的事,这是皇帝头一回嫁女儿,与科尔沁部也多年不联姻,算得上是后宫朝廷共同的大事,众人不敢说破,但的确比四月里太子侧福晋进门重要的多。
隔天端嫔母女俩便要先回去,这日岚琪过来瞧瞧她们缺什么没有,进门便听荣妃、端嫔还有布贵人她们的笑声,缓缓走进屋子问:“姐姐们笑什么,这样高兴?”
布贵人上来搀扶她,让搬来美人榻给她躺着,荣妃嘲笑道:“瞧瞧她如今尊贵的,咱们都坐着,她大摇大摆就躺下了。”
岚琪不理会,正经说:“姐姐别轻狂,下雨天你不也喊腰疼吗?我也是,不疼的时候不知道腰原来这么重要,我现在可要好好养着她。”
问起她们在笑什么,布贵人温柔地说:“正是在说你呢。”
岚琪讶异:“说我什么?”
原是姐妹几个闲来无事,家长里短地说女人间的闲话,如今大阿哥福晋和太子侧福晋有了天壤之别,其他阿哥的福晋都还没影,但四阿哥的福晋必然就是乌拉那拉家的小姐,那孩子性子讨喜模样标致,将来进了门一定比侧福晋更讨人喜欢,往后就热闹了。
后来不知怎么说起岚琪来,说她明明处处低调,却总能有些事冒尖儿让人羡慕甚至嫉妒,总觉得老天爷特别眷顾她,而且不管后宫女人们怎么编排他,真正从朝廷传来的微词闲话却极少,她们想着这是为什么,掰掰手指头一算,原来许多大事上,岚琪都不曾出面。
昔日她虽单独册封嫔位,可怀着六阿哥身子孱弱没弄得很隆重,再后来四妃一道册封,她又怀着孩子养在屋子里没参加大礼,往后种种,最最要紧太皇太后的丧礼,岚琪自己还怀着孩子在生死线上挣扎,更不可能在人前露脸,数得过来的几回让大臣们好好看看德妃架势的机会,她全都不在。
就难怪大臣们对德妃娘娘知之甚少,一个从来不在重要仪式上崭露头脸的妃嫔,似乎也不见得如传言中那般张狂骄傲,且永和宫的确一向低调自处,除了找上门的麻烦,从未有过出格的事,想给她安排些“名头”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