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却一笑,堂堂大男人竟耍赖似的笑着:“你不理朕,朕急了,跟自家娘子认个错,怕什么?”
岚琪哪儿顾得上与他开在江南时相公娘子的玩笑,自己先站起来,奋力把他推到床上去,赤脚站在地砖上双脚都冰冷了,一面拿汤婆子给玄烨好好捂着脚,一面就把肚子里的怨气都发泄出来,如同百姓家小两口丈夫做错事乖乖被妻子训话一般,玄烨听她这样絮絮叨叨了,才安下心来。
“皇上还笑?”果然岚琪抬头见玄烨乐滋滋地看着自己,更加火大,“臣妾被太皇太后骂不知检点,又被皇贵妃骂霸占着您,臣妾可笑不出来。”
玄烨招招手要她靠过去,岚琪说过一个月再讲,他现在虚火旺盛,很容易被撩拨,太医说了一定要静养静养,她可不想犯错。两人便只能这样对坐着说话,更不避讳地说起了温贵妃那边的事,玄烨却叹:“朕早该自己发现,却一头沉迷进去了,果然人都有贪念,朕亦如此。皇祖母虽然盛怒,朕却不怎么怪她。”
岚琪随口说:“可不是么,贵妃娘娘都怀上皇嗣了,还怎么怪人家?”
玄烨不悦:“你还在生气?”
岚琪却正经地回答:“臣妾不是生皇上的气,皇上从前连着几天在永和宫里,臣妾也从不知道要收敛,男女之事再正常不过了。臣妾是气贵妃娘娘走歪门邪道,不把皇上的身体当一回事,皇上如今还说什么不怪她的话,您让臣妾怎么想?”
“朕是说,不怪她因为她太可悲。”皇帝眼中的笑意锐利而深沉,冷幽幽一句话从口中飘出来,“这样子,朕再也不用惦记是否该眷顾她,她自己断了后路,钮祜禄家的人也不敢再闹了,难道她给朕下药,朕往后还要笑着去安抚她?”
倒是岚琪怔住了,皇帝这几句话,不啻将温贵妃打入冷宫,更听他说:“往后就以礼相待,她若再不知轻重,自寻死路,朕也拦不住。”
还以为皇帝真的不怪温贵妃,可这些话说得,却是抓着人家最在乎的地方下刀子,从此以后,贵妃所想的一切再也得不到,她被她的男人抛弃了。
岚琪说不上是唇亡齿寒,可心里真不怎么舒服,原以为温贵妃若受到惩罚她会高兴,结果恰恰相反,不晓得触动了心里那根弦,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释怀。
好在和玄烨不再有矛盾,悉心照顾几日后,玄烨体内的药物残存渐渐都排干净,旺盛的虚火也变得和缓,因是说伤风,不过歇朝两三日,虽然还在静养,一应政务重新开始打理,再有户部已呈送二月选秀的名单,此次不比往年大选,人数并不多,而早就说好由太皇太后和太后挑选,玄烨转手就送去了慈宁宫,并不过问此事。
但毕竟是有新人入宫,女人们多少会在意,如佟嫔几位进宫不过眨眼的事,这都要成旧人了,一时宫内对即将到来的新人传言纷纷,被念叨最多的,就是赫舍里皇后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