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说笑几句便进了内殿,见温妃正盯着看乳母喂奶,乳母已经满面通红了,惠嫔上前将她拉开说:“娘娘您这样看,可别吓得乳母回奶了,都是精挑细选的人,您放心把孩子交付给她们,自己闲来逗逗玩儿就成了。”
这话竟是说到温妃心里,她拍拍手道:“我就是想,若放在阿哥所,不也是这样养,可是放在宫里了,好像我非得尽心似的。还是惠嫔你聪明,我听你的。”
冬云正奉茶,另有宫女来禀告,说觉禅常在请温妃娘娘宣太医,说她的宫女香荷发烧了,恐怕是昨天被打伤的缘故。
惠嫔啧啧:“是个忠心的奴才,不过看娘娘面色疲惫,臣妾替您去看看可好?”
温妃却起身往外走了,还喊起惠嫔:“你的脸色才难看呢,我们一起去,说起来她醒了后我还没和她说过话。”
惠嫔无奈相随,两人一前一后来了觉禅氏的殿阁,柔弱的女人产后还未恢复元气,一脸灰沉双唇惨白,精神倒还好些,见二人进屋,便坐在床上欠身道:“都说产房秽浊,不敢留娘娘们久坐,臣妾觉得好多了,只是香荷可怜,还请娘娘看在她也算保护了八阿哥的份上,为她请太医瞧瞧。”
惠嫔冷眼看着她,到底是曾经的千金小姐,这宫里女人能做好的她都能做好,甚至还比许多人都聪明,若能开窍做她的左右手,自己便是如虎添翼,可她偏偏宁愿被拘在这里屈才。
“太医已经去请了,那丫头冬云会派人照顾,你自己好好养身体,明日八阿哥洗三,我抱他来给你瞧瞧。”温妃说着又左右端详她,关心道,“你的气色实在是差,会好起来吗?”
觉禅氏虚弱地笑:“会好起来,娘娘不必担心臣妾。”
正说话时,外头小太监来禀告佟贵妃派人送赏赐来,冬云劝温妃该去应个景,毕竟尊卑有别,温妃不情不愿地走了,却给惠嫔有机会单独和觉禅氏说说话,而温妃一走觉禅氏就软下去,懒懒地半躺着,看也不看惠嫔一眼。
“难道你还记着当日我说的那些话,心里记恨着?不过是气极了随口说的,你的心胸未免太小了。”惠嫔在床边一坐,硬是凑到她眼前,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真是有福气,儿子都生了,昨晚我没瞧见,光听说就心惊肉跳,这要是有个闪失,郭络罗氏千刀万剐也赔不回皇子啊。”
觉禅氏朝她清冷地一笑:“娘娘坐坐就走吧,产房里太秽浊,小心玷污了您的福气,至于昨晚的事,臣妾已经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