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要再说了。”苏麻喇嬷嬷拉着玄烨就出去,嘱咐李总管好生送回去,歇在乾清宫暂不要见谁,再三叮嘱,“主子身上不好,您再气她,真病了可怎么办?”
如此玄烨才算收敛几分脾气,半推半就地回乾清宫去,苏麻喇嬷嬷直觉得头上晕眩、浑身发软,更暗恨昭妃用心之深。
自那一日,前朝后宫皆不得安宁,玄烨竟有一日怒不可遏地当庭喝斥老臣目中无人,这一下闹得人要乞骸骨告老还乡,几个亲贵大臣还跑来慈宁宫哭诉,太皇太后面上赔笑安抚,背过人实则气得身子也打颤。
“这件事,总要有人给台阶下,却不知谁能站出来圆了此事,皇上不服软是不行的,非要硬这一口气,到头来吃亏更大。”
苏麻喇嬷嬷忧心忡忡,正侍奉太皇太后喝药,有小宫女来禀告:“主子,乌常在在外头求见。”
太皇太后怒意横生:“她来做什么,还嫌眼下不够乱,来问我要中宫之位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主子何不见一见?”苏麻喇嬷嬷觉得,反正眼下什么平息前朝后庭的法子都没有,好久不见这小乌雅氏,才想起这件事的源头是什么,而源头那一人,竟平静地忍耐了这么多天。
“请进来。”苏麻喇嬷嬷吩咐着,便搀扶太后在炕上坐下,不多久便见瘦瘦小小的人缓步进来,恭敬地伏在地上行礼,抬起头时,只见满面忧心憔悴,咬了咬唇后说,“太皇太后,眼下宫里的事……都是臣妾的错。”
且说这几天,因事关岚琪,玄烨也忍耐着不见她,唯恐给她又加什么罪过,满心想着度过这段日子,再好好补偿她的委屈,每日只闷在乾清宫,数日来竟未见后宫任何一人。
今日散了朝,虽仍旧满腔怒意不散,可到底还能静下心来处理朝政,上午更与裕亲王约定下月赴南苑大阅,心情才略好一些,这会儿正在书架前,想选一本书之后送给岚琪念,忽见李总管匆匆进来,他蹙眉问:“翊坤宫又寻死了?”
李公公却道:“皇上,乌常在被太皇太后叫去慈宁宫,刚、刚传了家法……您快去瞧瞧吧。”
玄烨手里的书应声落在地上,缓过神的一瞬立刻冲了出去,吓得李公公吆喝太监宫女跟着伺候,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到了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