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的耻辱,像是刻在了脸上,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韩越柔一直在忍受。
可这一刻,手里的汤匙几乎要被捏碎,她不能容忍瑾珠这样亲近的人反过来更肆无忌惮地伤害她。但是莫名地,想起了昨天的季千叶,想起她从容大方的笑容,那么温柔恬静的女子,如何能叫人不喜欢?
再看眼前,虽然同是公主,可她们之间有云泥之别。
韩越柔继续把汤药给瑾珠喂下去,罢了才幽幽道:“表姐脸上的伤痕,还能退去吗?”
瑾珠面色一峻,咬牙切齿地恨:“父皇为什么还不把他们千刀万剐,一定要把幕后主使查出来,凌迟!”
韩越柔心里舒坦一些了,转身将药碗放下,随口说着:“姑姑很生气,但见表姐你身负重伤,也实在不忍责备了。表姐,等伤好些了,去向姑姑认错吧,母女之间有什么说不得的?”
“她见了我,只怕是要掐死我的。”话虽如此,瑾珠却没有半分愧疚,反而惋惜道,“昨晚就差一步了,若不是个刺客,这会儿的我该多逍遥。”
“表姐,可改了吧。”韩越柔回身走来她身边。
“改什么,等我的伤好了,我要搬出去住。就当是那死鬼的未亡人,一样是守活寡,我去宫外守。”瑾珠竟然另有了新的主意,忽地又想起她曾给韩越柔一只小荷包,狞笑着问:“你打算把那个东西用在哪里?若是不想要,就还给我,我日后且要逍遥。”
那小荷包还被韩越柔贴身带着,自然她没打算自己用,而是昨天看到容恒时,想着若能用在他的身上,让这威名远扬的大将军出丑,管他是什么结果,自己也算出了口恶气。可闹出这样的事,等她回过神时,听说定西大将军已经连夜离京了。
“大概是那晚我被人挟持的时候掉了,再也没见着。”韩越柔随口敷衍道。
“听说是梁定山救了你?”瑾珠啧啧,“算起来,你和他也是有缘分的,一而再地救你,他怎么不去救别人?可惜被季千叶捷足先登,若不然,兴许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表姐说什么呢?”韩越柔背过了身去。
“我打算养好伤就出宫,母后愿意听你的话,到时候你可要替我说几句。”瑾珠的一颗心,已经飞出皇城了,“等我自由了,公主府你随时可以来,若是想躲着舅妈,也比进宫便宜多了。”
想到瑾珠若自立门户,那公主府必然要变成淫窝了,难以想象一进门都是男宠面首的世界,韩越柔直觉得一阵恶心。她伸手摸了摸藏在怀里的小荷包,那东西还安然躺在那里,容恒是用不上了,那还是给自己用吧,若是能与梁定山……
“公主,二小姐。”却是此刻,门外头的宫女跑来,慌慌张张地说,“威武大将军府出事了,老将军被自己的侄儿上奏弹劾,告发他意图密谋篡位,围场里的刺客就是老将军派来的,皇上正召集诸大臣到听政殿议事。”
瑾珠不分黑白,只恨道:“商议什么,活剐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