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山被逗乐了,嗔道:“便是你纵容她,那小丫头现在无法无天,我方才进门,也连名带姓地喊我,待几时空闲了再教训她。”
是日天一黑,容恒果然出现在了神山侯府,他没有穿夜行衣,也不是寻常的衣裳,竟是银光灿灿一身铠甲,月光下熠熠生辉满身光华,悄无声息地从天而降,如天神天将一般威武。千叶第一眼便看呆了,但她却是在幻想,这样的铠甲穿在定山身上会是什么模样。
容恒果然如惠梨说的那般,一见千叶就道:“公主若是不介意,可容我叫一声弟妹,公主公主地称呼,就生分了。”
千叶大方地笑着:“那就叫名字,只管叫我千叶便是。”
毕竟正院里是千叶和定山的卧房,容恒并非真正轻浮不懂礼数的,便只在屋檐下与他们夫妻相见说话,而定山见他这身打扮,就知道是不等天明立刻要离京,他们来日方长,不在乎此刻多说什么,彼此叮嘱前程小心,便要送容恒走。
此时惠梨却带着团团没头没脑地闯进来,抱怨着:“这小丫头又不听话,这会儿了也不肯睡,哥,你替我管管。”
可团团乍见容恒这般威武的人,越发来了精神,跑上前绕着容恒转了一圈,来千叶身边道:“嫂嫂,这是大将军。”
千叶笑道:“你认识呀?”
团团道:“他穿着铠甲呢,穿铠甲的都是大将军。”小小的人儿露出满脸的敬佩,想起待客之道,忙上前向容恒欠身鞠躬,娇滴滴地说着,“大将军万福。”
容恒被逗乐了,蹲下来摸摸团团的脑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你大哥的女儿,他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多妹妹。”
惠梨看清来客,听得那一如既往轻浮不正经的语气,便想起将军府一遇,心里勾起万千情绪,她并非想对容恒不友善,但无论如何也是友善不起来的。
倒是容恒故意逗她似的,上前道:“妹妹,见了你我才想起来,忘记给你把珊瑚送来,珊瑚就在我家宅子里,还在那屋子里,你若喜欢随时去取。”
哥哥嫂嫂都在,他们也听得真真的,可他就这么说出来了,惠梨满脸通红,也不知该不该生气,心里一乱,转身就跑了。
容恒呆了呆,见小姑娘跑得没了影,转身对定山道:“我好像又惹她生气了。”
定山无奈,上前道:“我送你出去,眼下这情形走得越早越好,兴许明天皇帝又想出什么来牵绊你,威武大将军府就似乎有些麻烦,有什么消息,我飞鸽传信给你。”
他们俩匆匆消失于夜色之中,而没多久惠梨又折回来接团团,团团不知大人的事,还一个劲儿地问惠梨:“姐姐你刚才怎么跑了,这样可不礼貌。”
惠梨只冲千叶笑了笑,拉着妹妹就走,千叶见她这样,自知不该再多嘴问什么。至于那珊瑚,容恒若是知道缘故,那是不该这样故意开玩笑,若是不知道缘故,那几句话的确不为过。千叶情不自禁地说:“这两个人,倒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