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老爷恼道:“你、你说什么?”
闵延仕道:“脱离闵府自立门户,从此与家族再无瓜葛,是上禀皇帝通告公堂的事,父亲若再与我往来亲密,只怕几位庶出的兄弟,叔父堂兄弟们,都要以为我还在觊觎闵府家产,往后若起纷争,实在不值当。”
“放肆!”
“父亲,话已至此,我也不必再多说什么。”
闵老爷怒斥:“你小子别忘了,你扬名立身,还顶着老祖宗的姓!”
闵延仕道:“天下闵姓之人,何其多,父亲往后就当我是个外人吧。”
几位姨娘七嘴八舌起来,纷纷指责闵延仕,说他无情冷血,说他忘祖背宗,说他这样下去,只会被世人嘲笑是吃软饭的。
“父亲慢用,韵之呆笨,怕是找不到那枚玉章,我去瞧一眼,棘手的公函要即刻写出来。”闵延仕起身,吩咐下人,“闵老爷用罢晚饭后,你们好生伺候出门,不必来问我和小姐了。”
“闵延仕!”闵老爷恼羞成怒,将桌面拍得震天响,颤巍巍站起来,“好,你小子等着,可别有一天,你回过头来求我。”
“老爷,老爷您别动气……”
“走!”
闵老爷气急败坏地往外去,姨娘们临走还不忘指责闵延仕几句,那叽叽喳喳的聒噪声越来越远,厅堂里终于安静下来,纵然满桌残羹冷炙,瞧着也没那么碍眼了。
闵延仕拍了拍衣袍,抖去那些女人们呛人的胭脂气,示意家仆把这儿收拾了,另做饭食送去院里,便径直回房来找韵之。
到了卧房外,还没进门,就听韵之抱怨绯彤:“会不会真有什么印章呢,你倒是找一找,放哪儿?”
绯彤不耐烦地说:“小姐,肯定没印章的事儿,姑爷就是要支开您。”
“可万一他真要呢?”韵之说,“你过来,这抽屉的钥匙在哪儿,怎么锁上了?”
绯彤抱怨:“钥匙不是您收着吗?”
韵之生气地说:“你几时见我收东西了。”
闵延仕哭笑不得,进门道:“别找了,绯彤都说那么明白,你还找呢?”
绯彤如遇大赦:“姑爷,小姐真是,折磨死个人。”
韵之撅着嘴,气呼呼地瞪着他们:“我还不是替你着急,你怎么回来了?”
闵延仕随手脱下外袍,绯彤上前来接过,另有丫鬟送来水盆,他一面洗手一面说:“他们走了,我已关照明白,往后没有我们邀请,再不许他们来。”
韵之呆呆看着他:“当真,那可是你爹?”
闵延仕说:“与家族再无瓜葛,是皇上也知道的事,岂能欺君罔上,暗地里往来?”
韵之又高兴又心疼,顾不得小丫鬟在边上,一把抱住了丈夫的腰肢:“延仕,你太难了,都怪我没用,我也该强硬些才好。”